“箐老,收拾一下吧。”
冥北曜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條白帕,正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上的鮮血。
被喚為“箐老”的老者卻一動未動。
冥北曜手中動作微頓,他轉身看向老者,再次輕喚道:“箐老?”
冥箐似這才聽到他的聲音,緩緩抬眸看向了他,隻是那眼眸中,卻是多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厲芒。
“公子這是……知曉了當年的真相?”
他的聲音很輕,卻充斥不該有的情緒。
墨塵微微眯起雙眸。
冥北曜同樣察覺到了那詭異之息,他盯著冥箐,後者同樣盯著他。
而整個正堂,卻已然被他悄然封鎖起來。
“這麼多年的調查,一直未有進展。”冥北曜放下手中白帕,似是在自嘲:“很早之前我便察覺到暗中有人在阻擾我,但我從未想過……會是您。”
“……”冥箐輕輕一歎,道:“無論是族長大人,還是辰少主都曾說過,公子身上最大的問題,便是太過重情。”
“無論是對那司徒巧,還是……對我這個老頭子。以公子的聰慧,其實應該也有所猜忌過,隻是您啊……太過重情了。”
“……若是冥北辰,他會怎麼做?”冥北曜問道。
“寧可錯殺,不可錯放。”冥箐沒有絲毫的猶豫。他盯著冥北曜,眸光中卻是多了一抹惋惜。
“十年前,因為你的任性,那些族中支撐你的人都因你受到牽連。原以為司徒巧的死會讓你有所蛻變,卻沒想到讓你越陷越深……”
冥箐連連搖頭輕歎。
“這便是你背叛我的理由?”
“不。”冥箐再次搖頭,道:“我從始至終便是辰少主的人。”
冥北曜雙眸盯著他那深邃的眼眸,似要透過皮囊,直入他的心魂。
“嗬……”冥北曜忽的一笑,道:“都這個時候了,你竟還在騙我?”
“……?”冥箐瞳孔微顫。
“十年前的事,事關一則秘辛,以我對冥北辰的了解,他若知曉此事,定會出手調查……氏族中,知曉此事的人並不多。”
他瞳眸間閃過一抹異芒,輕輕笑道:“你此時出手,隻是因為我知曉了十年前的事情,而阻止我知曉真相的,從來不是冥北辰,而是……冥斷闕。”
冥斷闕,冥氏一族族長。
“……公子當真聰慧過人。”冥箐歎服,而越是如此,他便越感到惋惜。
“耶律、黑氏以及冥氏三族為何突然讓步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原來我身邊一直有他們的人,所以他們從不擔心。”冥北曜輕輕搖了搖頭,笑了笑。
“公子明知那司徒巧的身份,明知她接近你的目的,明知一切都是局……為何……為何還是要陷入其中,而且……為了那司徒巧,你竟放棄天驕之位,為其淹沒了自己整整十年!”
當年,冥北曜幾乎已是預定的冥氏天驕。無論是他們實力、天賦、智慧……無一不是碾壓那冥北辰。
可偏偏……
“哪怕沒有司徒巧,那天驕之位,我也不會坐。”冥北曜的聲音忽的重了幾分:“那個位置,從一開始,便不是我想要的。”
冥箐:“……”
兩人相視,氣氛凝固起來。
稍許,冥箐輕輕一歎,道:“罷了罷了,說這些,也再無意義了……”
“……箐老,現在收手,或許……”
冥北曜確實是一個重情之人,哪怕直至此時,他竟都還抱有幻想。
“公子,我知道你肯定有我並不知道的手段,今日這裡,你與我,隻能有一人走出去。”
“…你已告訴他了?”
“從這位墨公子用那股奇異之力包裹你們的談話時,我便已有預感。”
墨塵:“……”
“……”冥北曜一歎,轉身不再去看。
“留個全屍。”
話落,已被冥箐封鎖的空間瞬間碎裂,兩道身影一左一右出現在冥箐身旁,雙手按下,隻見冥箐腳下石塊碎裂,他整個人狠狠砸落於地。
在冥箐那雙驚顫的瞳眸下,那兩人直接抓著他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