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此時所處的,是一片灰黃之界。其中建築,與他們所處的古城一般無二。
剛才那令他們道心崩潰、神魂戰栗的一切,那吞噬星辰的巨神、那流淌的星河、那破碎的宇宙屍身……竟然全都是一場……幻象!
一場真實到連諸天驕都無法勘破的……萬古幻象!
眾天驕呆立當場,心神遭受的衝擊,比之前在幻象中感受到的絕望更為劇烈。
他們麵麵相覷,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駭然與茫然。
那令萬古威壓臣服的景象呢?難道也是……
就在這時,他們猛地將目光投向古城上空。
那道白發身影,依舊在那裡。
隻是,他不知何時已轉過身,平靜地看著他們,看著這片真實的、略顯“平凡”的古戰場。
他的手中,托著一物。
那是一片約莫巴掌大小,色澤枯黃,邊緣殘缺,仿佛隨時會隨風而散的……落葉。
落葉之上,天然生成著無比繁複、遠比他們見過的任何陣法、任何道紋都要玄奧晦澀的紋路。
那些紋路似乎在緩緩流動,演繹著生滅、輪回、真幻的至理。
剛才那籠罩天地、欺騙了他們所有感知與道心的無上幻象,其源頭,似乎就是這片小小的、不起眼的落葉。
墨塵指尖輕輕拂過落葉表麵,那上麵的流動紋路微微一亮,隨即徹底沉寂下去,變得樸實無華。
他抬起眼眸,再次看向下方那些驚魂未定、信念幾乎徹底崩塌的眾人。
他的目光,依舊平靜,沒有絲毫因“逃脫”這場驚天騙局而有的得意,也沒有因他們狼狽不堪而有的嘲弄。
那是一種……超越了真與幻的漠然。
仿佛在說:
所謂真實,所謂虛幻,於我而言,有何分彆?
“這…這到底是什麼?”殤淩天聲音乾澀,指著那片落葉,他的道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質疑。
墨塵終於開口了,聲音平淡,卻如同最終的審判,落在這片真實的荒原上,也落在所有天驕支離破碎的道心上:
“一道……逝去紀元的……念頭。”
他頓了頓,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真實的古戰場入口,望向了更悠遠的時空。
“你們方才所見,不過是它……無意間逸散的一縷夢囈。”
“……”
死寂。
比古戰場幻象中更深沉、更絕望的死寂。
他們拚儘一切,道基受損,神魂受創,所經曆的絕望、震撼、乃至最後的敬畏與臣服……竟然,隻是一場幻夢?!
隻是……一縷無意間逸散的……夢囈?
那這片落葉本身,又該是何等存在留下的念頭?
而眼前這個,能將如此恐怖的“念頭”如同尋常玩物般托在掌心的身影……他又是什麼?
無人再敢想下去。
墨塵今日所現,再一次超脫他們的想象。
墨塵不再理會他們,他隨手將那片枯黃落葉收起,仿佛隻是收起一件無關緊要的小玩意。
所以天驕內心微沉。
這一次,低下的,不僅僅是頭顱,不僅僅是驕傲,而是他們對“真實”、對“力量”、對“世界”的一切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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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以為在追尋機緣,卻連真相的邊角都未曾觸摸。
他們以為見證了至高,卻連對方隨意展現的“幻象”都無法承受。
所謂天驕,在這場跨越了不知多少紀元的“夢囈”麵前,成了一個蒼白而可笑的笑話。
墨塵沒有理會他們。
他一步邁出。
身上的氣息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古戰場上空,天雷滾滾,黑雲壓城。
他一身氣息,極度攀升。
“他這是要……破境?!”有人輕聲低喃。
“這個時候破境,他的心…未免也太大!”
“這…這天雷,難道便是在針對他破境嗎?!”
“……”
轟隆!
雷聲炸響,整個古戰場,猶如陷入萬劫之難中。
天驕之中,毒獄少獄主毒軒瞥了眾人一眼,身影驟然衝向天際。
洶湧之力自他體內湧出,毫不猶豫的轟向空中的那道身影。
但其力量還未臨近,便被一道劍芒湮滅。
蘇木春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空中,目光微凝。看向眾人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濃鬱的警示之意。
而不僅僅是他,魔獄少獄主殤淩天,蘇木秋以及冥北曜,皆臨於虛空,為其護法。
毒軒目光陰沉,顯然沒想到這幾人竟會為其做到這般地步。
“幾位,未免管的太寬了吧?”毒軒陰沉道。
“你若手癢,不如試試我的劍刃?”蘇木春冷笑道。
毒軒本就是心胸狹隘之人,在瑤池靜仙樓時,他在墨塵手中吃癟,自然是想找機會換回來的。
“我若身為毒獄之人,我都替你感到害臊。”冥北曜亦冷笑道。
毒軒:“……”
“你一個冥族的半棄子,何時也敢這般與我等說話了?”
開口的,是陰獄少獄主,陰朔秋。
“我冥氏一族的事,又何時輪到你陰獄少獄主說三道四了?”
冥氏一族天驕,冥北辰。
“嗬……”陰朔秋目光看向冥北辰,冷笑道:“這會在這給本少演兄弟情深了?”
冥北辰:“……”
“今日。”冥北曜開口,目光掃過眾人,聲音頗冷。
“無論是誰,若想驚擾墨兄破境,便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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