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族的那個太乙金仙的靈魂,在聽見刑天威嚴而關切的話語後,原本混沌迷茫的眼睛,猶如被一道光照亮,迅速恢複了清明。
他定睛看清刑天的那一刻,長久壓抑的情緒瞬間決堤,就如同一個在外麵受儘委屈、孤立無援的小朋友,終於回到了媽媽身邊,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中滿是無儘的委屈、悲痛與絕望,在空曠的地府中回蕩,讓人心如刀絞。
刑天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滿是不忍,他微微蹲下身子,伸出寬厚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太乙金仙靈魂的頭頂,如同安撫受傷的幼崽一般,輕聲安慰著。
那原本暴躁如雷的聲音,此刻也變得柔和許多:
“莫要怕,有我在呢。”
在刑天的悉心安撫下,過了好一會兒,這道靈魂才漸漸平靜下來,抽抽噎噎地停止了哭泣,身體仍時不時地顫抖著。
刑天見此,神色再次變得凝重,他再次開口,緩緩問道:
“九黎族到底遭遇了何事,為何會在一夜之間慘遭滅族?
還有,究竟是誰下的這等毒手?”
刑天的聲音低沉,卻透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仿佛要將真相從黑暗中揪出。
這個九黎族的太乙金仙靈魂抬起頭,望著刑天,眼中滿是痛苦與仇恨,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開始訴說起來:
“大人啊,我們九黎族實在是太慘了,真的是一人都沒留下,全死了呀!”
說到此處,他又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停頓片刻後,繼續說道:
“這件事與天庭的昊天脫不了乾係。
那天,昊天的近臣太白金星突然降臨我們九黎族。
他一來,便口出狂言,說昊天可以給我們九黎族一個去天庭當差的機會,可那語氣,那神態,囂張至極,字裡行間都透露出對我們九黎族深深的不屑與看不起。”
太乙金仙靈魂的聲音逐漸變得憤怒起來,身體也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我們九黎族人,可是巫族的後代,有著自己的骨氣與尊嚴,當即紛紛表示拒絕,怎會去天庭給人當狗腿子!
我當時也站出來,特意提及我們九黎族乃是地府大人您的麾下,想著他或許會有所忌憚。”
他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
“可誰能想到,那太白金星見我們九黎族堅決拒絕,竟然瞬間翻臉,毫無征兆地痛下殺手。
他手中的劍,寒光閃爍,所到之處,皆是我族同胞的鮮血。
他殘忍至極,無論是年邁體衰的老人,還是年幼無知的孩童,甚至是身懷六甲的孕婦,全都沒有放過,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他的劍下。
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們九黎族報仇雪恨啊!”
說完,他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悲痛,再次放聲大哭起來。
聽完這些,刑天周身氣息翻湧,雷霆般的怒火在他心間熊熊燃燒。
他無論如何也難以想象,區區一個太白金星,竟憑借天庭昊天之勢,膽大包天到將巫族在洪荒的最後一絲血脈屠戮殆儘。
此刻的刑天,滿心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即刻點齊地府中的巫族戰士,浩浩蕩蕩殺上天庭,找昊天與太白金星血債血償。
就在刑天已然熱血上頭,準備付諸行動之時,一道清冷宛如山間幽泉的聲音,悠悠傳入他的耳中:
“來我行宮一趟。”
這聲音仿佛帶著一種莫名的魔力,瞬間就將處於暴怒癲狂邊緣的刑天喚醒。
刑天一個激靈,頓時意識到這是平心娘娘的召喚,當下不敢有絲毫耽誤,小心翼翼地帶著九黎族那縷殘魂,匆匆朝著平心娘娘的行宮趕去。
抵達行宮後,隻見平心娘娘神色凝重,目光深邃,率先開口對刑天說道:
“那太白金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動手,你又怎可貿然認定他就一定是太白金星本人?
萬一這其中有詐,是他人假扮借此挑起爭端,你若帶著我巫族在地府最後的族人前去拚命,豈不正中敵人下懷,陷入萬劫不複的陷阱之中?”
說罷,平心娘娘稍作停頓,緩了緩語氣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