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
歲曦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震驚:
"天道執掌洪荒秩序,為何要對你不利?"
盤玄抬手撥開她額前的碎發,指尖凝聚的力之大道在空氣中勾勒出若隱若現的符文:
"我在混沌中證道時,遇到了魔祖羅睺。"
盤玄頓了頓,看著愛人驟然睜大的雙眼,繼續說道:
"他告訴我,天道並非如表麵那般公正無私。
當年它為了掌控洪荒,連道祖鴻鈞都成了傀儡。"
說到這裡,盤玄的神色愈發冷峻:
"更重要的是,我是以力證道。"
他掌心浮現出開天神斧的虛影,斧刃上的開天符文閃爍著古老而強大的光芒:
"和盤古大神一樣,我的力量最貼近洪荒本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歲曦搖搖頭,下意識攥緊了他的衣襟。
"意味著天道視我為威脅。"
盤玄將虛影散去,握住她冰涼的手:
"它若想穩固洪荒,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殺了我,用我的力量來補充世界本源。"
盤玄想起羅睺離去時的警告,想起天道那充滿算計的目光,後背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所以我和父親他們商議,必須隱藏修為。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暴露真實實力。"
歲曦終於明白其中凶險,臉色變得蒼白:
"可是這樣要瞞到什麼時候?"
"直到我有足夠的力量,能與天道抗衡。"
盤玄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裡跳動的不隻是心臟,更是磅礴的大道之力:
"在這之前,我們必須小心再小心。"
他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輕聲道:
"彆怕,有我在。"
殿外,夜色漸濃,昆侖山的罡風呼嘯而過。
而在這道玄宮內,兩人相擁而坐,在黑暗中守著這個足以顛覆洪荒的秘密。
道玄宮內的燭火搖曳了百餘個春秋,鎏金香爐中升起的青煙早已凝成歲月的紋路。
歲曦正將最後一匙溫補靈藥送入盤玄口中,指尖還殘留著藥碗的溫熱,卻見盤玄忽然按住她的手腕。
盤玄的掌心依舊帶著幾分刻意維持的冰涼,眼中卻凝著凝重的神色:
"曦兒,你得出去了。"
歲曦手中的藥碗微微晃動,褐色藥汁在碗沿泛起漣漪:
"為何?"
"你在此處守了百餘年未曾露麵。"
盤玄勉力坐起,牽動胸口"傷勢"悶哼一聲,額間瞬間沁出冷汗,這逼真的演技連歲曦都忍不住心頭一顫:
"天道多疑,若知曉你寸步不離照料,定會起疑。
我這"重傷未愈"的假象,怕是要瞞不住了。"
歲曦這才恍然,咬著下唇點點頭:
"那好,夫君,我就先出去了,過段時間再來陪你。"
她起身時,裙擺掃過榻邊的藥渣,揚起細小的塵霧。
剛邁出兩步,盤玄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曦兒,出去後,切記裝像一點。"
盤玄撐著床頭,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以維持蒼白麵色:
"我現在是受重傷的人,一舉一動都在他人窺視中。
莫要讓彆人看出,這道玄宮裡有能令你展露笑顏的事。"
歲曦轉身,眸光堅定如星:
"夫君,你放心吧。"
她深深看了盤玄一眼,將滿心不舍與牽掛都斂入眼底,轉身走向宮門。
雕花木門近在咫尺,歲曦抬手觸及門環的瞬間,麵上的溫柔笑意驟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緊鎖的眉頭與泛紅的眼眶,仿佛真的被漫長的憂傷熬儘了心力。
當吱呀一聲推開宮門,昆侖山的罡風撲麵而來,她踉蹌半步,抬手按住胸口,望向道觀深處的眼神中盛滿擔憂與疲憊。
隨著宮門緩緩閉合,道玄宮內外仿若兩個世界。
歲曦踩著沉重的步伐離去,每一步都似帶著無儘愁緒。
昆侖山巔罡風呼嘯,歲曦剛踏出殿門,便見十幾道身影自雲層中顯現。
為首的南極仙翁手持蟠龍拐杖,身後廣成子、赤精子等道教高層列陣而立,眾人道袍上的雲紋在暮色中泛著微光,皆是道教舉足輕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