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的薄霧裡,張鳳蹲在靈植圃邊,用神農尺丈量新開的排水溝。
靈泉水混合著艾草汁在溝中流淌,散發出辛辣的香氣,驚飛了藏在麥葉下的黑色小蟲——
那些形如螻蛄卻生著透明翅膀的噬靈蟲,正瘋狂啃噬著靈植根係。
“姐,按你說的在田埂種了薄荷,”小妹舉著竹簍跑來,鬢角沾著草屑,“王嬸家的大鵝也趕來了,你看它們啄蟲的架勢,比山雀還厲害!”
張鳳點頭,看著田間排成一列的大鵝。這些凡俗家禽竟能啄食噬靈蟲,得益於靈泉水的滋養——
三日前她讓村民用靈泉水拌了鵝食,如今鵝群的喙爪都泛起微光,成了蟲災前線的“活兵器”。
“鳳丫頭,這法子真管用!”王嬸揮舞著驅蟲木耙,耙齒上粘著十幾隻蟲屍,“俺活了大半輩子,頭回見蟲子怕艾草味!”
田埂上,鎮魔宗的李執事正指揮弟子搬運石灰,白色粉末撒在排水溝邊緣,形成一圈防蟲結界。他腰間掛著張鳳給的靈泉香囊,時不時掏出小本本記錄:
“靈泉水+艾草+石灰,此乃人間‘三清驅濁法’,可借鑒至靈界苗圃……”
遠處傳來馬蹄聲,卻是州府派來的糧商。
領頭的管事跳下馬,望著田間忙碌的鵝群和發光的靈植,驚得合不攏嘴:
“張姑娘,州府都在傳你能驅邪蟲、育靈植,如今一見……這哪是種田,分明是仙術!”
張鳳擦了擦汗,從懷裡掏出用靈泉水浸泡過的驅蟲符:
“不過是土法子,勞煩您回州府時,幫著傳個信——
凡種了靈植的農戶,都可用這符水澆灌,七日一次,蟲災自退。”
管事忙不迭點頭,目光落在她腕間的鐲子上。七種麥穗圖騰流轉間,在他眼底映出靈界梯田的虛影——
那裡的坊主們正效仿人間,用木耙開墾靈田,用陶罐盛放靈泉水與草藥混合液。
日頭升至中天時,靈界老者匆匆趕來,身後跟著三名身著奇裝異服的靈界坊主。
其中一人穿著綴滿鈴鐺的藤甲,腰間掛著蜂箱;另一人背著竹簍,裡麵裝著會發光的螢火蟲;還有一人推著輛小巧的木犁,犁頭刻著防蟲符文。
“張坊主,這是靈界‘青蟲坊’‘流螢坊’‘鐵犁坊’的坊主,”老者氣喘籲籲地介紹,“他們聽說人間有治蟲妙法,非要來瞧瞧……”
“治蟲?就靠這些凡俗草木?”青蟲坊主撇了撇嘴,指尖飛出幾隻青色靈蟲,“我靈界蟲師自有驅蟲之法,何須學你們泥腿子——”
話音未落,他的靈蟲被田間的艾草味嗆得四處亂撞,竟一頭紮進鵝群裡,被幾隻大鵝爭食殆儘。
青蟲坊主臉色鐵青,張鳳隻是笑笑,遞給他一把浸泡過靈泉水的薄荷葉:
“靈蟲喜陰濕,薄荷性涼,可驅其本源。試試?”
鐵犁坊主盯著趙鐵柱手中的開天斧,斧刃上的防蟲符文與他的木犁符文隱隱共鳴:
“你這斧頭的紋路……竟與我靈界古犁的‘破濁紋’相似!”
趙鐵柱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