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鞋攤上坐下。
擦鞋師傅大概五十多歲,穿著草鞋,身上的衣服打了好幾個補丁。
這年頭,擦鞋是一門手藝活兒,也是非常賺錢的一個行業,比黃包車車夫也不遑多讓。
在這個中西方文化碰撞期,西裝革履皮鞋成了精英與洋人的標配,尤其是一些自詡紳士的家夥,但凡皮鞋上落一層灰,必須得來鞋攤上擦一擦。
“師傅,對麵那個小洋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隔三差五有人鬨事?”李季指了一下斜對麵的小洋樓。
“先生,咱還是少打聽的好,自古以來,紅顏禍水……。”師傅一邊擦鞋,一邊搖頭,好像知道其中內情。
“哦,這我倒是來興趣了。”
李季笑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紅顏禍水,惹出這麼大動靜。”
“先生,知道越少越好,那夥人我們普通人惹不起。”師傅擺手道。
“師傅,給你雙倍的費用,聊一聊其中門道。”李季道。
聞言。
擦鞋師傅有些猶豫。
他在這一帶擺攤,運氣好的時候,一天能賺一塊大洋,運氣不好的時候,一天一個子都賺不到。
“師傅,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您要想好。”李季知道他拿出一塊大洋,擦鞋師傅肯定願意說出內情,但他不想引人注意,所以,隻願意拿出雙倍的擦鞋費用,加起來也就一毛錢。
要知道,民國上海灘街頭擦一次皮鞋,上油是兩毛,不上油是五分。
“看在先生您是實在人的份上,我就跟您嘮一嘮,不過,您可千萬彆對外說,我就是一個擦鞋匠,不想惹禍上身。”師傅道。
“您放心好嘞,我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絕不外傳。”李季道。
師傅滿意的點了點頭,低聲道:“這事說來就話長了,一個月前,對麵小洋樓住進來一名非常漂亮的年輕美人兒,長的那叫一個美,用評書裡的話來說,禍國殃民,隻要是男人,一見著她,魂都被勾走了……。”
“俗話說,紅顏禍水,這話不假,自打半個月前,有一個日本的大官,隔三差五來鬨事,今天來踢門,明天來喊話,後天帶一群地痞流氓砸門。”
“我聽附近的腳巡說,那個紅顏禍水的美人兒,是一名俏寡婦,日本人看中了她,要把娶回去,她死活不答應,每次日本人來鬨事,她就報警,附近的捕房為了這事,沒少往這邊跑。”
“……”
擦鞋師傅非常健談,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李季心中頓時有數,若山本勇八郎隻是為了俏寡婦的美色,這倒不是什麼事。
他最擔心的是,山本勇八郎這個癟犢子,彆有用心,畢竟俏寡婦隔壁住的是餘淑衡,而餘淑衡正在孕期,他不希望任何人影響到餘淑衡。
“聽說這個俏寡婦叫嚴任美,是杭州富商家的千金,後來嫁給了當地的一個大家族,丈夫在外花天酒地,俏寡婦一怒之下,與丈夫離了婚……。”
擦鞋師傅知道的十分詳細,幾乎是如數家珍,仿佛自己家的事情一般。
殊不見。
李季在聽到嚴任美的名字之後。
眼中閃過一絲回憶。
嚴任美,杭州嚴家的小姐。
小時候,他與其是玩伴,長大後,他去金陵陸軍學校讀書,嚴任美嫁人,自此之後,就再未見過麵。
時隔多年,不曾想,竟在上海灘見到了兒時玩伴。
要說嚴任美,他比擦鞋師傅更了解,從小她就是一個美人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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