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見她在床上不為所動,心想這有什麼,亂世兒女,當不拘小節才是。
不過,他還是象征性的扭過頭,給虞墨卿一個台階。
後者看到他扭過頭,忙從床邊拿過睡裙換上。
她一張精致的臉蛋,微微泛過一抹緋紅。
她下了床,把耳邊的碎發撥過去,調整了一下狀態。
“您怎麼這麼晚過來?”虞墨卿一邊說話,一邊為了掩飾剛才的尷尬,拿起暖壺給李季倒了一杯水。
“有重要情報。”
李季麵色凝重的吩咐道:“給許經年發電,蘇州的大和銀行分行,要在後天往上海運一批黃金,讓他派人劫下這批黃金。”
“另外,劫黃金的時候,不得暴露部隊番號,假扮成土匪。”
“是。”
虞墨卿輕輕點了下頭。
心想這也不是什麼重要情報,用的著淩晨三點多翻她的窗戶?
當然。
李季也有他的苦衷。
他身邊有龍澤千禧和佐藤香子,寸步不離的跟著,他能和報喜鳥見一麵,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白虎可有電報發來?”李季問道,他現在完全切斷了與軍統總部的聯係,虞墨卿這邊隻負責白虎小隊和城外許經年部的聯係。
“有。”
虞墨卿輕聲道:“兩天前,白虎發來電報,武漢周邊戰事不順,國軍正在收縮防線,華中忠義救國軍也被拉上了戰場,白虎小隊已經往郊區轉移,若武漢失守,他們會在郊區打遊擊。”
“今天白虎還轉了一份安長官的電報,詢問您和軍統總部發生了什麼,她的處境似乎有些不妙,總部督察科的人在暗中盯著她。”
聞言。
李季劍眉微挑,他沒想到戴老板這麼狠,連安靖江都信不過,要知道,安靖江可是跟了他許多年的下屬,為軍統出生入死,立下過汗馬功勞。
他不知道的是,戴老板如今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畢竟有吳玉坤的例子在前,凡是與他過從甚密的人員,都上了戴老板的嫌疑名單。
“給安回電,戴老板把我的身份賣給了日本人,已和軍統總部徹底切斷聯係,讓她保重,如武漢不可待,及時來滬,我會為她準備好一切。”李季道。
“是。”
“再給白虎回電,讓他們一切小心,在與敵人打遊擊的時候,要保存實力,做好長期戰爭的準備,另外,讓他們多準備一些糧食物資,武器彈藥等等。”
“是。”
虞墨卿把電報內容記下:“我會儘快發電給她們。”
“嗯。”
李季點了下頭。
“長官,我們真的和軍統總部徹底斷了?”虞墨卿柳眉輕挑。
“不和他們斷了,我們就得死。”李季心想戴老板也是夠狠的,居然借刀殺人。
若不是他會易容術,又潛伏在特高課,戴老板的這一招借刀殺人,足以把他送到九泉之下。
“嗯。”
虞墨卿若有所悟的點了下頭。
“以後我們就和軍統徹底沒了瓜葛,若是軍統聯係你,你知道該怎麼應對嗎?”李季問道。
“請長官吩咐。”虞墨卿道。
“我猜軍統下一步,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聯係你,你就告訴他們,你也聯係不到我,不知我在什麼地方。”
“如果他們要你加入軍統上海站,你直接拒絕,就說你家裡人不同意你為軍統做事。”
李季之所以這般叮嚀,也是考慮到虞墨卿家境一般,戴老板多少要給虞家一些薄麵,不敢過度的為難她。
“嗯。”
虞墨卿輕輕點了下頭。
她為軍統做事,家裡人並不知情。
“還有,注意安全,儘量少出門”
李季叮囑了虞墨卿一句,接著說正事:“你轉告馬鵬,第一階段的任務已經完成,開始第二階段的任務,讓他明著為日本人做事,暗中指使可信之人,給日本人添堵,還要對黃金榮的手下放水,讓整個日占區亂起來。”
“是。”
虞墨卿輕聲道。
“好了,我該走了。”李季說完正事,一刻也不敢耽誤,準備起身走人。
“長官。”
虞墨卿喊住他:“還有一事,青訓班那邊又招了一些學員,老楊壓力很大,請您給他派幾名經驗豐富的特工協助。”
聞言。
李季微微沉吟起來,青訓班是他起家的底子,雖然規模不大,但培養出來的特工,屬於他的嫡係班底。
“告訴老楊,我這兩天安排幾名特工過去,以後就是他的手下。”
李季沉思一番,他現在手下能用的特工,也就吳玉坤手下的劉大頭等人,至於馬鵬手下的人,外放時間過長,安全方麵差點兒意思。
“是。”
虞墨卿接著道:“還有無線電和日語教官?”
李季劍眉微挑,這可就把他給難住了,無線電方麵,以吳玉坤和虞墨卿最為精通,但這二人最近不宜拋頭露麵,日語方麵,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出合適的人。
“我會儘力找人。”
“嗯。”
虞墨卿也知道自己不便外出,不然,無線電和日語她都可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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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其他事情嗎?”李季問道。
虞墨卿美眸閃過一絲幽怨,輕輕搖頭,表示沒有了。
李季見此,便起身大步離開。
來到窗戶口,他縱身一躍,從窗外翻了出去。
虞墨卿幽幽歎了口氣,每次都是這樣,急匆匆的來,又急匆匆的走了,而且,談論的話題永遠都是公事。
李季當然不知道虞墨卿在想些什麼,他隻知道,他得趕緊回去,不然,讓特高課的人察覺出什麼,雖然他是課長,也不好解釋。
來到下麵。
他沿著小巷走了一段路,來到正街,往日占區方向過去。
一個小時後。
南市。
拂曉。
唐婉瑩的公寓樓下。
李季鬼鬼祟祟的來到公寓樓後麵,左右掃了一眼,沒發現可疑之人,接著縱身一躍,抓著磚體的凹槽,動作如猿猴一般迅敏的爬了上去。
大概一分鐘後。
他爬到三樓窗前,腳下一蹬,身子從窗戶口彈射進去。
來到房間,他趕緊把繩子收了,去臥室看了一眼,唐婉瑩還在熟睡。
接著,他又脫下西裝,掛進衣櫃,這才上床躺下。
日上三竿。
睡了兩三個小時的他,緩緩睜開眼,懷中軟香如玉,他輕輕推開唐婉瑩的嬌軀,翻身下床,拿起軍裝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