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酒樓雅間,隔窗看著外邊月色,陳硯抬手給自己倒了杯酒,葉琳琅連忙壓住他酒杯:“你瘋了,受傷了還喝。”
陳硯搖頭:“我沒事。”
“那也不行。”
葉琳琅說:“我跟你弟弟保證過了不讓你沾一滴酒,你這不是讓我失信於人……來來,有什麼不高興的說出來,說出來就好多了,隻是彆因為不值得的人傷害自己的身體。”
陳硯沒再拿酒杯,不發一語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葉琳琅看著他,試探著問:“與那蘇小姐有關?”
陳硯搖頭:“是我自己。”
明知飛蛾撲火,偏要自取其辱,怨不得旁人。
見他不願多說,葉琳琅便沒再追問,而是調轉話頭與他說起彆的來:“我即將返京,你隨我去京城吧。”
她看著對麵男子,笑著道:“你的本事留在這裡平白埋沒了,京城機會多,我們一起去闖一闖,如何?”
陳硯想到那個即將返京的千金小姐,沉默片刻,以茶代酒敬了葉琳琅一杯:“承蒙將軍提攜,在下定竭力追隨。”
葉琳琅笑開:“得你這句話,我回去京城也安心多了……酒逢知己,我敬你。”
就在陳硯心緒沉沉與葉琳琅吃飯飲茶的時候,蘇園那邊,蘇嫋正在跟謝輕瀾借暗衛。
她知道皇子身邊都有嘉恒帝賞的魚龍衛隱於暗中保護,那些暗衛個個身手高強以一敵百。
謝輕瀾醉意上頭,按著眉心:“你要暗衛做什麼,不許胡來。”
“我沒打算胡來。”
蘇嫋說:“我們明日便要返京,離開前我想教訓一個得罪過我的人,但對方身手高強,所以跟你借暗衛。”
謝輕瀾皺眉:“對方傷到你了還是?我讓人直接殺了便是。”
蘇嫋當然不敢讓謝輕瀾幫她殺人,萬一撞破了,那她就真的完了。
於是她含糊打岔:“也不是多大事,我就是想小懲大誡教訓一番……”
她本就心情極差,有些不耐煩:“你到底借不借?”
謝輕瀾瞪她:“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
蘇嫋暗暗磨牙偷偷罵了他好臟的話,卻不得不耐下性子,露出可憐神態:“五殿下,拜托了,幫幫忙嘛……”
少女一對貓兒眼生氣時圓溜溜的氣人,撒起嬌來撲棱棱的能晃進人心裡。
謝輕瀾有一瞬間的恍神:“小孔雀……”
蘇嫋躲開他伸過來的手,啪得一巴掌打到他手背上:“到底借不借?”
謝輕瀾無奈失笑:“借、借,祖宗,彆鬨了讓我睡會兒。”
蘇嫋長長籲了口氣……
兩個時辰後,夜深人靜。
葉琳琅將陳硯送回平安巷,等陳硯下了馬車走進巷子裡,她才讓車夫離開。
陳硯不緊不慢往回,等看到前麵蘇園還亮著的燈籠時,眼睫顫了顫,不動聲色收回視線。
可就在這時,蘇園的門打開了。
蘇嫋還是先前那身華麗衣裙,叉腰站在那裡:“陳硯,你過來。”
她說:“我有話與你說。”
陳硯沒有靠近,隻是看著她:“夜深人靜多有不便……”
“那我過去說。”
蘇嫋拎起裙擺大步朝他走近,可就在走近他身邊時,毫無預兆的,她忽然抬手。
不知什麼東西嘩然撒出來,陳硯下意識閉眼,這時,耳旁閃過風聲。
他本就有傷,反應略慢了一瞬,再加上吸入那不知什麼東西後瞬間出現的麻痹,終是沒能躲過身後鬼魅般的氣息,眼前倏地一黑。
等到陳硯再度睜開眼時,就發現自己雙手被綁在身後床頭……正靠坐在一張床上。
眼前是原來被燒後重建好的舊蘇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