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葉寒蘭都摔了自然是不能看了,大殿內的人很快都被沙彌請了出去。
蘇萱與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薛青青走在一起,剛到外邊,就看到蘇嫋正在與方才那對兄妹說話,笑吟吟的十分熟絡。
蘇萱立刻道:“他們認識,嫋嫋分明認識那兄妹,她剛剛故意裝作不認識來誣陷我,她……”
薛青青抿唇,視線複雜看著蘇萱:“我看到了。”
蘇萱的聲音戛然而止,咽了口口水:“我……”
薛青青神情有些一言難儘:“我知道你闖禍慌亂,可那畢竟是個小孩子,咱們出身高門便是犯錯也擔得住賠的起,何必自降身份誣陷一個平民幼女。”
說完,薛青青看了眼蘇萱:“我先回去了。”
這時,蘇萱聽到耳邊聲音響起:“爽感-20,光環-20.”
她僵站在原地,隻覺得遍體生寒。
方才一念之差她之所以會慌亂攀扯,便是擔心當眾闖禍會讓她好不容易有所上漲的爽感與光環再度下跌。
她擔心若是再跌下去,往後想要影響謝輕瀾便會越來越難,可沒想到,結果還是成了這樣。
她在宮裡忍饑挨餓那麼久才讓爹娘對蘇嫋生出嫌棄,總算是漲了些爽感與光環……可這麼一眨眼,就都沒了。
想到大殿內眾人複雜的視線與薛青青離開前略顯不屑的神情,蘇萱渾渾噩噩回到家,看到柳如玉,哇得一聲就哭了。
柳如玉驚得忙將人抱住直問她出什麼事了,畢竟上午出門前都好多了,怎麼出去逛了一圈反而成這樣了?
蘇萱抽噎著將大國寺的事說了出來。
“我並未碰到葉小姐,也的確餘光看到那小姑娘往這邊擠了下……可嫋嫋卻站出來給那小姑娘作證說她沒有碰到葉小姐,還當眾內涵說我是為了擺脫乾係誣陷那小孩子。”
蘇萱眼圈通紅:“不過一株蘭花,便是再金貴,咱們國公府也擔得起,女兒又怎會為此攀咬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孩子,原本女兒以為嫋嫋也有可能是看錯了……”
她抽噎了下,神情十分傷心:“畢竟她表現的並不認識那兄妹,可等到女兒在眾目睽睽之下顏麵掃地,出來後才發現,她與那兄妹兩人分明是相熟的。”
蘇萱眼圈通紅傷心至極道:“女兒與嫋嫋畢竟姐妹十幾載,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嫋嫋竟會這般對我!”
柳如玉越聽麵色越難看,強壓著火氣哄勸大女兒:“萱兒乖,不哭了,娘此番定不能再心軟了!”
沒過多久,蘇洵回來,看到怒火難消的妻子與眼圈通紅的長女,再得知發生了什麼事,更是滿臉鐵青。
“將那逆女給我叫回來。”
正在這當口,蘇嫋回來了。
人剛進門,蘇洵便是一巴掌拍到桌上,冷聲怒喝:“是不是你故意攀咬,險些讓你姐姐被帶去京兆府問話?你怎能如此胡來,你知不知道你姐姐若是被帶去京兆府,會丟多大的臉麵?
為父竟然不知你何時變得這般陰險歹毒!”
蘇嫋掀起眼皮:“女兒隻是實話實說而已,若要說攀咬,也是姐姐攀咬一個無辜幼童。”
蘇萱急道:“我沒有。”
“哦。”
蘇嫋問她:“那姐姐先前在大國寺為何不據理力爭,隻站在那裡泫然欲泣裝可憐?”
柳如玉終是忍不住開口:“因為你姐姐沒有你這般冷血嬌縱,胡作非為,毫不顧念姐妹之情。她不願與你當眾鬨得難看,成為旁人眼中的笑柄!她比你懂體麵!”
蘇嫋覺得匪夷所思:“所謂的懂體麵便是欺負誣陷一個小孩子來保全自己?”
“你還敢說!”
柳如玉咬牙麵上滿是失望:“便是你對你姐姐心懷芥蒂,可你們終究是姐妹,是一家人,你怎可為了旁人、為了自己泄憤當眾誣陷你姐姐,蘇嫋,你實在太讓娘失望了!”
蘇嫋扯了扯嘴角:“娘覺得失望嗎?可是,娘問都不問便認定是我誣陷她,娘也教我很失望。”
“逆女!”
蘇洵怒喝:“你姐姐心腸那麼軟,怎會冤枉一個陌生人?更何況,無論如何,她是你姐姐,難道她的聲譽還比不上一個陌生人?”
蘇嫋抬眼直直看過去:“憑什麼她的聲譽就比旁人的更要緊,更何況,她冤枉的是個六歲的孩子!”
柳如玉氣結:“即便怎樣那也是外人……你就為了個外人讓你姐姐下不來台,還要讓她被帶去京兆府?”
她搖頭開口,眼神也變得冰冷:“蘇嫋,即便不是親生,爹娘與姐姐對你也不差,可你卻如此冷血薄情!”
蘇嫋沉默一瞬,然後笑了:“若是從前,爹娘現在應該過問的是事實真相,而非是非不分拿遠近親疏來指責女兒,更不會不問青紅皂白便認定是我的過錯,想來,這是因為,與姐姐相比,我也是外人吧。”
柳如玉終是暴怒,啪得一拍桌子站起來:“這個家裡誰把你當外人了?你說這種話還有沒有良心?”
蘇洵亦是麵色冰沉。
蘇嫋看了眼對麵一家人,扯了扯嘴角:“那爹娘就當我沒有良心吧……”
“爽感+20,光環+20.”
蘇萱聽到耳邊的聲音,一直提著的心,終於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