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在疾馳的馬背上,望著眼前的狄道縣。馬蹄揚起的塵土,在正午熾熱的陽光下飛舞,仿佛是他此刻心境的寫照。一路星夜兼程,終於是趕到了狄道縣。
隨從親衛上前,扯著嗓子叫道:“城上之人聽著,當朝太師在此,快快開城!”聲音在城門前回蕩,驚起幾隻棲息在城邊的飛鳥。
守城之人聽聞劉浪親至,哪敢有絲毫懈怠,立刻飛奔入內,稟報楊秋成宜二人。
此時,楊秋和成宜正坐在堂中,內心忐忑不安。
自從馬昀離開後,他們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生怕朝廷一怒之下,派大軍前來征伐。
兩人正各自想著心事,突然,一名傳令兵匆匆闖入:“將軍,城外有自稱當朝太師者叫門,守城校尉請示,是否開城放他進來。”
“什麼?”本來慵懶地靠坐在胡床上的楊秋,像被電擊中一般,屁股下像是裝了彈簧一般,猛地蹦起來三尺多高,“你再說一遍!”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
傳令兵咽了口唾沫,又重複了一遍:“將軍,守城的校尉說城外有自稱當朝太師的人叫門,請示是否放他們進來。”
“還真來了?”楊秋滿臉詫異,又追問了一句,“可知帶了多少人?”
“隻有三百鐵騎。”
聽到劉浪隻帶來了三百人,楊秋成宜知道,這次朝廷肯定是真心前來招降了。
“快快快,趕緊打開城門,牽我們馬來,我們親自去迎。”楊秋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整理有些歪斜的盔甲。成宜也不敢耽擱,兩人匆忙騎上戰馬,朝著城門飛馳而去。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劉浪誤會自己兩人怠怠了朝廷。
城門緩緩打開,嘎吱作響,仿佛是曆史翻開新的一頁的聲音。
楊秋和成宜策馬而出,看到劉浪騎著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正靜靜地看著他們。他的身後,果然隻有排列整齊的三百親衛,雖然人數不多,但個個目光如炬,散發著肅殺之氣。
楊秋和成宜翻身下馬,快步上前,單膝跪地:“末將楊秋成宜),拜見太師。”
劉浪看著他們,微微一笑,從馬上下來,親手將兩人扶起:“二位將軍不必多禮,此次前來,是為了與二位共商西涼大事。”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嘴上卻絲毫不提召降之事,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信任感。
楊秋抬起頭,看著劉浪,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太師如此信任我等,親自前來,我等實在慚愧。我聞昔日世祖推赤心置人腹中,眾人皆效死。今太師亦如此,我等以後,亦願為太師效死!”
劉浪看了楊秋一眼:“將軍甚言,浪何能與世祖相提並論?浪與二位將軍以後同朝為官,須知禍從口出。”
楊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確實失言了,要是被有心之人參到天子麵前,恐有離間天子與重臣之嫌疑,急忙抱拳躬身,連連稱“喏!”
看楊秋如此誠惶誠恐,劉浪也知道他剛才是無心之言,上前拍了拍楊秋的肩膀:“古語有雲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朝廷有意招安,正是二位建功立業的好機會,我相信二位將軍都是俊傑。”
成宜撓了撓頭,憨厚地笑道:“太師說的是,我們就是擔心朝廷對我們沒有誠意,所以才出此下策試探朝廷,還望太師恕罪。”
這一刻,楊秋想殺了成宜的心都有了。這樣的事情,哪裡是能擺到台麵上說的啊。
劉浪擺了擺手,無所謂的道:“無妨,如今誤會消除,我們還是進城中詳談吧。”
對於成宜這樣毫無心機的人,劉浪一向很喜歡。
因為好忽悠!
召降很順利。
楊秋成宜就像是失足婦女,早就在等待拯救自己的恩客一般,連前戲都省了,直入主題。
條件早就談好了,在劉浪抵達狄道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水到渠成。
楊秋成宜二人議事的大堂,成了劉浪的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