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雖初步平定,但劉浪知道距離真正的大治還遠著呢。
要想讓西涼成為朝廷真正的後花園,首先占據涼州各郡的胡人就不得不除。
大漢建安六年,允吾縣衙大堂內,青銅燭台上十二根牛油巨燭燒得劈啪作響,將牆上懸掛的西涼輿圖照得纖毫畢現。
劉浪的指尖重重劃過地圖上蜿蜒的黃河:"自桓靈二帝以來,西涼烽火未熄,羌氐之禍已逾數十載。"他的聲音低沉如暮鼓,震得堂下眾將心頭一顫。
堂下諸將皆屏息凝神。關羽捋著美髯,丹鳳眼微眯;馬超按劍而立,銀甲在燭光下泛著冷光;張飛則抓耳撓腮,恨不得立刻跨馬出征。唯有楊秋和成宜縮在角落,這兩個剛投誠的西涼軍閥,此刻才真正見識到劉浪眼中蟄伏的雷霆之怒。
"諸君可知敦煌郡的懸泉縣?"劉浪突然轉身,目光掃過眾人,"我這些時日查閱涼州各郡縣縣誌,十年前那裡尚有千餘戶漢民,如今隻剩斷壁殘垣。去年冬,燒當羌劫掠酒泉,三百孩童被製成人牲祭天......"話音未落,張飛已暴喝一聲,手中蛇矛重重杵地:"狗娘養的!俺老張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關羽亦按捺不住,青龍偃月刀的刀柄在掌心捏得發白:"太師,末將請命為先鋒!"
劉浪抬手示意眾人安靜,展開一卷泛黃的竹簡:"還有這張掖太守送來的縣誌,某數日前反複研讀,字字泣血。"他徐徐念道:"永壽三年秋,盧水胡屠城臨澤,活埋漢民兩千三百人;延熹五年冬,先零羌擄走婦女千餘,充作營妓......"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得空氣愈發凝重。
漢人自古就是個記仇的民族,就拿我們學的曆史來說,多少輝煌的人物和事跡都是一筆帶過。
始皇帝橫掃六合統一天下,史書上就是一句“六王畢,四海一”。
霍去病長驅萬裡,北擊匈奴,史書“封狼居胥”,四個字就概括了。
唐太宗李世民被譽為中世紀最強碳基生命,東半球話事人,天可汗,史書也不過記載了“千古一帝,貞觀之治”。
可要是咱們打輸了,被外族人欺負了,史書上會一字不落的記錄下來,什麼時候跟誰乾仗乾輸了,完了死了多少人,被搶了多少東西,多少土地人口,一筆一筆的記載的清清楚楚,生怕少寫了一個字,後輩子孫看不懂,記不住。
一句話總結:五千年的風騷一筆帶過,上百年的屈辱分上下兩冊。
就是為了日後算賬的時候好拉清單。
如今西涼就是這麼個情況。
"漢人記仇,不是為了睚眥必報。"劉浪猛地將竹簡擲於案上,"是要讓子孫後代記得,祖宗的血不能白流!"
他大步走到輿圖前,抽出朱筆在安定、北地兩郡狠狠畫下兩道紅線:"雲長聽令!命你率騎兵兩萬,龐德副之,討伐安定北地之胡人,凡不降者,誅滅其族!"
說是不降的才誅族。可大軍在外出征,那個時候又沒有手機、照相機的,降沒降,還不是臨陣的主將說了算。
"喏!"關羽單膝跪地,接過將令時虎目生輝。他深知劉浪派龐德隨行的深意——這位西涼出身的猛將常年與胡人交戰,熟悉胡人的戰術,知曉各部落的虛實,更深知西涼各郡地的地形地貌。有他輔助,大軍出征便會事半功倍。
劉浪又將武威、張掖一線圈成墨團:"孟起、翼德聽令!你二人率騎兵兩萬,蕩平此處胡人。"
馬超與張飛對視一眼,同時抱拳高呼。馬超在西涼胡人之中,威名很盛,被稱為神威天將軍;張飛勇猛善戰,聞戰則喜,又粗中有細。兩人相互搭配,對付那些沒腦子的胡人,簡直是食指捏田螺—十拿九穩。
"但有一事需謹記。"劉浪突然壓低聲音,"不得越過張掖。"見二人麵露疑惑,他指著地圖西北角:"再往西便是西域都護府舊地,如今鄯善、車師等國蠢蠢欲動。我軍若深入,恐腹背受敵。"
不是劉浪不想就此打通河西走廊,重建西域都護府掌控西域,再次開通絲綢之路。
一則路途遙遠,現在的朝廷根本支撐不起這樣的遠征。
二則朝廷目前的重心,還是中原之地。河北袁紹曹操互相征戰正酣,眼看就要分出勝負,朝廷必須要保留足夠的兵力,好在二者分出勝負之時,去進行乾預,不讓任何一方徹底做大。
三則是徐庶已經進入漢中之地,此時正是拿下漢中,為日後進軍川蜀的好時機,實在抽調不出兵力勞師遠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