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平關下的殘陽將血色浸染在每一寸土地上,趙雲與張任的戰馬踏過滿地碎甲,揚起的塵土在兩人之間凝成一道朦朧的簾幕。
張任緊握著那杆伴隨自己征戰多年的黑鐵長槍,槍纓上的紅穗還滴著未乾的血跡,而對麵銀甲如雪的趙雲,銀槍斜指地麵,寒芒在暮色中若隱若現。
麵對拚命的張任,即使是趙雲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二馬交錯的一瞬間,長槍同時刺出,一模一樣的招式。
槍尖在中途撞在一起,迸濺出點點火花。
趙雲則是穩穩的騎在馬上,上半身紋絲未動。
而張任卻身子一震,略略有些歪斜,卻又很快的調整過來。
兩人調轉馬頭,再次衝向對方。
這次張任看的清清楚楚,對方出槍的手法姿勢與自己如出一轍。
“怎麼可能?難道……”不等張任想清楚,長槍再次碰撞在一起。
“籲…”張任勒住馬韁,調轉身來,望著趙雲問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什麼會百鳥朝鳳槍?”
趙雲同樣勒住戰馬,拱手抱拳:“小弟常山趙雲趙子龍,家師槍聖童淵,見過師兄。”
張任一聽,眼睛不覺一亮:“原來如此,想不到師傅竟然又收徒了,他老人家一向可好?”
趙雲回道:“老師身體健碩,我下山時,他老人家還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張任點點頭:“如此便好。我自入川以來,便跟老師少有聯略。想昔日我隨老師學藝之時,因天賦有限,不能儘學老師絕技,老師還總是歎息自己的一身本領,找不到傳人。今日與師弟一戰,發覺師弟槍法之高,為當世絕頂,想來已經儘得老師真傳了吧?”
趙雲自己知道自家事,雖然他對自己的槍法也很自信,可經曆過張飛、劉浪、馬超等人後,也不敢說自己的槍法就一定是天下絕頂,於是謙虛道:“小弟得老師悉心教導,雖於槍法上略有所成,但還稱不得當世絕頂。”
張任有些好奇:“哦?難道說,這世上還有人比師弟的槍法更好?”
都說內行看門道,剛才兩人雖然隻交手了一個回合,張任就知道自己不是趙雲的對手,因為麵對趙雲的時候,有種當年麵對師父的感覺。
而且兩次交鋒,都是張任先手出槍,而趙雲非但能後發先至,在兩人槍尖對撞的時候,反而是先手的張任吃了虧。
這足以說明趙雲槍法絕對在自己之上。
張任知道自己因為天賦有限,沒能真正繼承童淵的百鳥朝鳳槍。
可他也在沙場征戰許多年了,百鳥朝鳳槍一經用出,竟也沒有遇到過對手,這讓他逐漸自傲起來。認為天下英雄也不過如此,如今從比自己更強的趙雲口中,聽說還有槍法更厲害的人,也不免有幾分懷疑。
“自然。”趙雲點點頭:“彆的不說,隻說當朝太師劉伯濤,槍法不在我之下。”
“當朝太師劉伯濤?”張任不由得眉頭一皺。
他知道劉浪,但對劉浪的感觀很不好,因為他認為朝廷之所以會下旨問罪自家主公,這一切全都是劉浪在中間攪和的。
身為劉璋的心腹,自然對劉浪沒有好感。
趙雲是個武將,有著武將直來直往的通病,他沒看出張任對劉浪的排斥,繼續說道:“師兄,太師大人誌在輔佐天子,匡扶漢室,兼且算無遺策,用兵如神,而今更有皇叔劉玄德一同入朝輔佐天子,漢室複興在即。那劉璋名為漢室宗親,卻擁兵自重,不顧天子蒙塵,做視天子受難,隻顧著自己的榮華富貴,實則是漢室罪人。師兄一身的本領,何必要在這種人手下蹉跎歲月?何不如與我一同投靠朝廷,投靠天子,將來也好封侯拜將?”
“住口。”張任怒喝道:“忠臣不事二主,我主對我有知遇之恩,我豈能背主另投他人?如今朝廷要治罪於他,我縱然粉身碎骨,也要護他周全!”說完,抬槍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