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薨逝的消息傳至各路諸侯帳中時,並未引發太多意外,反倒如一塊懸置許久的石頭,終於落地。
自袁譚、袁尚在平原兵戎相見,袁熙在幽州隔岸觀火起,天下人便已看透:這位曾坐擁冀、青、幽、並四州的河北霸主,早已失去了對家族與屬地的掌控力。
想當年,袁紹以“四世三公”的家世底蘊,聚天下名士,擁數十萬大軍,官渡之戰前,曾是最有希望一統中原的諸侯。
可自官渡兵敗後,他銳氣漸消,對諸子的權力爭鬥先是縱容,後是無力乾預。
袁譚據青州、袁尚守冀州、袁熙鎮幽州,兄弟三人各擁兵馬,互不統屬,甚至在曹操虎視眈眈之際,仍忙著爭奪繼承權,上演“束甲相攻”的鬨劇。
期間,無數謀士曾勸諫袁紹:“諸子分權,必生禍亂,當早立嗣君,以固根本。”
可袁紹始終在袁譚、袁尚之間搖擺不定。待到袁譚與袁尚徹底反目,在平原展開廝殺,袁紹已臥病在床,彆說親自出麵阻止,甚至連一道能約束諸子的詔令都未能發出。
這份“沉默”,早已向天下昭示:袁紹對河北的掌控,已名存實亡。
他的存在,不過是袁氏兄弟暫時未撕破臉的“幌子”。
他的病情,也成了各方勢力暗中博弈的籌碼。
袁尚借他的名義排除異己,袁熙借他的病重觀望時機,曹操更是借著袁氏內鬥的空隙,一舉吞並了青州。
如今,袁氏內鬥終以袁熙誅殺袁尚、獨占冀幽二州落幕,袁紹的死訊便緊隨而至。
一代霸主,落得如此下場,讓各路諸侯不由得心生唏噓。
許昌相府內,曹操聽完袁紹的死訊,放下手中的酒盞,沉默良久。
他與袁紹自幼相識,曾一同討伐董卓,亦曾在官渡展開生死對決。
此刻想起這位老對手的結局,曹操不禁感慨:“本初一生英雄,卻敗於家事。若他早定嗣君,諸子同心,河北豈會落到今日這般境地?”
程昱在旁接話:“主公所言極是。袁紹之敗,非敗於外敵,而敗於內耗。他若能約束諸子,憑冀幽青並四州之力,我軍未必能輕易拿下青州。”
可惜人隻能看到彆人的缺點,對於自身的缺點總是忽略不見的。
尤其是曹老板這樣雄才大略的雄主更是如此。
他在感慨袁家因諸子奪嫡的內鬥而沒落的同時,卻忽略了自己的幾個兒子也在明爭暗鬥。
劍門關前的漢軍大營中,劉浪與徐庶亦在談論此事。
徐庶歎息道:“袁紹曾是河北之主,卻因溺愛幼子、優柔寡斷,最終讓袁氏陷入內鬥。如今更是被幼子暗害身死,這般結局,真是令人惋惜。”
劉浪望著遠方的關隘,緩緩道:“亂世之中,權力傳承本就是大事。袁紹未能處理好家事,不僅害了自己,也毀了袁氏百年基業。這對我們而言,亦是警醒。”
並州府衙裡,常林對馬超道:“袁紹之死,標誌著袁氏舊時代的終結。袁熙雖一統冀幽,卻難掩袁氏內鬥留下的創傷:兵力折損、民心離散、底蘊空虛,再想恢複往日的勢力,難矣。
隻是袁熙此人隱忍狠厲,若他能整合冀幽之力,或許仍能在河北立足,成為咱們和曹賊的新威脅。”
馬超點頭:“不管怎樣,袁紹一死,河北的格局算是徹底定了。接下來,就看袁熙與曹賊如何較量了。
嗯,前提是他不來找我們的麻煩,否則的話,我不介意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西涼錦馬超’。”
常林卻悠然的說道:“孟起放心,袁熙不會找我們麻煩的。那曹賊剛剛搶占青州,殺了袁譚,於情於理,袁熙都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以我隻見,恐怕袁熙會來找我們結盟,共同對抗曹賊。”
“哦?若是如此,我等應該先傳書大將軍,征詢一下意見。”
“理當如此!”
荊州的劉表、江東的孫策,亦在各自的治所聽聞了袁紹的死訊。
劉表感歎:“本初與我同殿為臣,卻落得這般下場,可見隻有家齊,方能治國平天下。諸子不和,縱有萬裡江山,亦會分崩離析。”
說完,,謂左右曰:“諸位,我死之後,請一定要立長公子劉琦為荊州牧。”
蔡瑁張允聽後,撇撇嘴:“你個老登死了都不安生,還想立長公子劉琦?做夢吧你。”
孫策對周瑜道:“袁紹的教訓,當為我等借鑒。江東雖暫安,卻也需早定傳承,凝聚人心,方能在亂世中立足。”
或許孫策就是吸取了袁家的教訓,所以後來才會立自己的弟弟孫權為江東的繼任者。
袁紹的葬禮在鄴城舉行時,天下諸侯雖未親自前往,卻多派使者吊唁。
隻是這份“吊唁”,更多是對一位“時代失敗者”的象征性告彆,而非對袁氏勢力的敬畏。
畢竟,這位曾叱吒風雲的河北霸主,最終沒能在史書上留下力挽狂瀾、再造山河的結局。
反倒因諸子內鬥,成了亂世中家宅不寧、基業崩塌的反麵教材。
暮色中的鄴城,袁紹的靈柩在哀哭聲中下葬。
這位一代雄主,終於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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