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太史慈猛地夾緊馬腹,胯下戰馬發出一聲長嘶,四蹄翻飛,竟繞著戰場狂奔起來。
他的騎術本就精湛,此刻策馬疾馳,身影如同風中殘影,馬蹄踏過地麵,濺起一道道泥痕,在陣前畫出一個越來越大的圓圈。
城牆上的劉磐看得一愣,喃喃道:“這太史慈……繞圈子做什麼?”
身旁的副將也摸不著頭腦:“難不成是比不過箭術,想靠騎術逞能?”
陣前的黃忠卻瞬間識破了太史慈的心思,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這是要比試騎射了!
此時的戰馬背上,尚無後世那對能穩固身形的雙邊馬鐙、高橋馬鞍等騎兵裝備。
唯有一塊簡陋的皮革鞍韉鋪在馬背上,邊緣綴著幾根麻繩,勉強能幫騎手固定重心。
這般條件下,若想在戰馬四蹄翻飛、極速奔馳時騰出雙手拉弓射箭,絕非僅憑“騎術嫻熟”便能做到,背後藏著的,是騎手腰腹間那股近乎野蠻的爆發力。
站立對射拚的是精準與力道,而騎射則要兼顧馬速、平衡與箭術,難度更甚,也更符合戰場實戰。
黃忠也毫不遲疑,雙腿一磕馬腹,胯下戰馬緊隨其後,也跟著太史慈的軌跡兜起圈子。
一時間,戰場上隻剩下兩匹戰馬疾馳的蹄聲。
太史慈在前,黃忠在後,兩人隔著十餘丈的距離,圍繞著戰場中央一圈圈的狂奔,馬蹄揚起的塵土在陽光下形成兩道旋轉的黃龍,看得兩軍士兵眼花繚亂。
起初,無論是江東軍還是荊州軍,都滿臉疑惑,不知兩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陣前的議論聲漸漸響起,連周瑜都皺起眉頭,緊盯著那兩道疾馳的身影。
三圈過後,戰馬的速度已提升至極致,風聲在耳邊呼嘯,速度已快得讓馬鬃在風中炸開。
就在此時,太史慈突然側身,隻見他雙腿膝蓋死死頂住馬鞍兩側,腰腹猛地發力,上半身瞬間離開馬背,如同被無形的線拽著向上提拉。
同時,他的臀部微微後抬,僅用大腿內側與腰腹的力量夾緊馬腹,整個人如同貼在戰馬側麵的紙片,卻穩得紋絲不動。
這一瞬間,他的雙手徹底脫離了對馬身的依賴,左手穩穩托住弓身,右手從箭囊抽箭、搭弦、拉滿,動作一氣嗬成。
可戰馬仍在顛簸,每一次蹄子落地的震動,都像有股力量要將他從馬背上掀翻。
太史慈的腰腹肌肉繃得如同鐵塊,連腰間的銅鈴都因肌肉的緊繃而停止晃動,唯有額角的青筋突突跳動,泄露著他此刻的發力。
“嗖”的一箭射出,太史慈的身體隨之一晃,腰腹立即順勢調整力道,左手飛快按向馬鞍,才勉強穩住重心。
他喘著粗氣,汗水順著脖頸流進鎧甲,方才那一瞬間的發力,幾乎耗光了他胸腔裡的氣。
若腰腹稍鬆半分,要麼箭射不準,要麼整個人會被甩飛出去,摔在堅硬的地麵上非死即傷。
對麵的黃忠,明顯騎射之術更顯老辣。
見太史慈的箭射來,黃忠沒有抬手去扶馬鞍,反而借著戰馬奔跑的慣性,腰腹猛地向左側擰轉,上半身如同風中楊柳般彎折。
他的雙腿如同鐵鉗般扣住馬腹,膝蓋幾乎要嵌進馬鞍裡,腰腹肌肉層層繃緊,連帶著脊背的肌肉都隆起一道緊實的線條。
這一擰一轉間,他的身體與馬身形成一個詭異的夾角,長箭擦著他的盔甲呼嘯而過,箭尾的羽毛甚至掃到了他的披風,卻沒能傷他分毫。
更驚人的是,黃忠在俯身躲避的同時,右手已抽出一支箭。
他無需用手撐馬,僅靠腰腹的力量維持著身體的平衡,左手挽弓、右手搭箭,弓弦在顛簸中被拉成滿月。
此時戰馬恰好前蹄騰空,身體微微前傾,黃忠腰腹順勢一挺,借著這股力道鬆開右手,箭矢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向太史慈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