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言當初搬去蕭家的起因是蘇碧萱把蕭婧的東西全部扔出去,他死死抱著母親的遺物不肯鬆手,最後蘇碧萱將他也關在院門外。
老陳告訴蕭家後,外公和外婆派人來接走他,順帶將他們扔出來的蕭婧遺物帶走了。
按理來說,季家應該是沒有蕭婧遺物的,這些年他們都沒有提及這件事,但當初扔出來的東西是季承言一件件撿起來的,他知道隻有衣物和照片,母親愛戴的首飾都沒有。
說來真的可笑,他們嫌棄母親的東西晦氣,值錢的首飾卻全都留下來了。
蘇碧萱和季辰風相視一眼,沒有接話。
季承言有些不耐煩,沉著聲音又問一遍:“我母親的東西在哪裡?”
蘇碧萱笑著開口:“承言你許久不回家,怎麼一回來就急著要東西,先坐下喝杯茶再說吧。”
“你以為我很有耐心?”季承言冷冷道。
客廳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仿佛空氣中凝固著無形的寒冰,每一絲呼吸都變得異常沉重。
季翰林這時候出聲了,話語中帶著威嚴:“你們既然是用阿婧的東西讓他回來的,就趕緊把東西拿出來,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把蘇碧萱和季辰風隱藏的小心思給挑明了。
蘇碧萱不再裝腔作勢,點明自己的意思:“承言你想要東西可以,但畢竟東西在我們手裡,你總該拿些什麼來換吧。”
季辰風和蘇碧萱原先都在季氏集團裡擔任總經理,手裡有實權可不用做事,每年坐享其成等工資和分成,就在季承言回國後,他們夫妻倆被趕出了集團,隻拿到一筆裁員補償。
他們鬨了很久,沒有任何用,後來隻能自己開了一家公司,靠著以前積攢的人脈資源,以及借季氏集團的光做些小本生意。
蘇碧萱這話是在找他要人脈資源,對於季承言而言,隨便給幾個項目不過是順手的小事。
“你在威脅我?”
季承言的聲音冷冽而不帶絲毫溫度,那股不容置疑的氣勢撲麵而來,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蘇碧萱頓時心驚膽戰,以前羞辱蕭婧的場景,以及對年幼季承言動輒打罵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她這些年一直很怕他,那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猶如寒風中的利刃,讓她不敢輕易接話。
季辰風見狀趕緊道:“承言,我們這不是威脅你,大家都是一家人,叔叔嬸嬸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你,你也順手幫幫我們。”
“一家人。”季承言唇邊勾起譏諷的笑意:“你們也配?”
季辰風被這句話給堵住了,大哥出軌,大嫂自殺,他們欺負和趕走季承言的場景曆曆在目,確實沒有臉再提一家人三個字。
況且季承言回國的時候,他們為了股份和資金撕鬨的那麼厲害,當時可沒有人提一家人的事。
蘇碧萱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季翰林,扯扯季辰風的衣擺,示意求助父親幫他們。
蕭婧是季翰林親自為兒子求回來的兒媳,她在世的時候季翰林對她很好,也時常與蕭家有來往,後來他生病到南方養病兩年,就是這兩年裡季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季煜城帶回小三,蕭婧自殺去世,季承言被蕭家接走。
季家人默契地瞞著季翰林,他回家得知實情後打了季煜城一頓,又親自上蕭家想接回季承言,但蕭家不肯放人,季煜城也已經再娶了小三,一切都已經成定局。
後來季翰林經常去蕭家探望季承言,但他終究是季家的老爺,不可能為季承言打死其他家人,祖孫的關係不差,也始終親近不起來。
不過季承言念著季翰林當年對他和母親的好,對這位爺爺很是尊重,偶爾回季家都是為了看望他,當初季承言放季家人一馬,這些年不動季家人,同樣是因為他。
季辰風會意,喊了聲:“爸。”
季翰林瞥過去,隻回了一個字:“滾。”
他心裡生出些無力感,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雖然事業有成,但是人品敗壞,心思全在不三不四的女人身上,被迷得都找不到北了。小兒子人品暫且不提,腦子蠢笨得無可救藥,娶的女人同樣如此。
季承言不動季家全是因為他活著,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才忍讓的,他們現在竟然要他出麵幫忙講話,簡直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