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琳在病房陪了沈珞初一段時間,但因為放心不下瑞瑞的情況,很快便離開了。
蕭延和季承言講了合作公司的事,交代完工作後也離開了,助理要回集團去些棘手的事情,所以也跟著一同出了病房。
此時,夜幕降臨,大地被一層深邃的藍黑色幕布緩緩覆蓋。
陳阿姨在病房外麵守著,安靜的房間裡隻剩下沈珞初和季承言兩個人。
他們都在自己的病床上躺著,各懷心事。
沈珞初回想著最近發生的一切,逐漸理解了程悅琳的話。
或許季承言相比曾經真的已經改變了很多,但當年的傷害也確實存在,每每回想起自己被監視被關在家裡的那段日子,沈珞初幾乎感到窒息。
哪怕季承言是因為心理疾病,哪怕他在接受治療,也沒有完全好轉。
沈珞初承認她的確動搖了,心軟了,但是她不能,不能在這個時候拿自己的幸福和瑞瑞的後半生去做賭。
氣氛安靜時,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拉回了沈珞初的思緒:“初初,這次的事情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我們先前在媒體麵前太過高調,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拍代言,想要守著對你動手是很容易的事。”
季承言的目光溫柔又帶有歉意,落在沈珞初的身上始終沒有移開:“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後麵我會安排人守著你的,不會讓你再出事。”
“安排人守著我是什麼意思?你又打算讓人盯著我?”沈珞初在聽到熟悉的字眼後,有些應激反應的皺眉道。
“季承言,當初你就是這樣,用保護我的理由將我監視和禁錮,現在你還要用同樣的方式對我嗎?”
她的語氣裡滿是憤慨,似乎是想到了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季承言意識到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耐心解釋:“你彆激動初初,我沒有彆的意思,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會尊重你的想法,你彆緊張,我這次真的隻是想安排人保護你而已。”
沈珞初知道是自己誤解了他的意思,先前遇到危險時她也後悔過,應該多安排幾個人在身邊守著,但四年前的回憶實在太不美好,再親耳聽到季承言說出這種話,她實在沒忍住亂想。
她勉強穩住情緒,隨後彆開臉不去看身邊的男人:“謝謝你的好心,但我不需要,我會自己找保鏢的,你儘快把你身邊的麻煩事解決就行。”
季承言輕輕歎了口氣,又點頭應了聲:“我明白初初,以前的事情確實是我的做法過激,是我自私犯病傷害到了你,我知道不論怎麼道歉,都沒辦法彌補你當年受到的傷害,我會儘全力對你好的,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尊重你的想法和安排,初初,信我最後一次好不好?”
他說話時眸中也帶著隱隱的期待。
沈珞初不是看不到他的改變,隻是心裡還有些忌憚,所以沒有應聲,她沉默著收回自己的目光,沒有理會他的話,但也沒有再繼續反駁。
這對季承言來說,倒是一件好事,不拒絕就代表自己還是有機會彌補的。
隔天早上,助理派來的保鏢守在病房門口,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另外派來了另一位助理,過來與醫院這邊進行交涉,調監控錄像查看行凶的男人。
隨著季承言的身體逐漸康複,季氏集團那邊的事情都被他以雷霆手段壓住了,有二心的人基本上也被鏟除乾淨,沒有人再敢鬨事。
沈珞初的身體狀況沒有季承言嚴重,腳踝養好了就能下地行走,沒過多久就出院回家了。
她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沈家看瑞瑞,有段時間不見,沈珞初已經按捺不住對兒子的思念之情了。
推開家門走進去,沈珞初看見母親正陪著瑞瑞在沙發上玩。
瑞瑞聽到聲音後,下意識以為是程悅琳來了,沒有轉身就笑著開口:“乾媽你來......”
瑞瑞在看到是沈珞初後,不由得一怔,隨後反應過來,猛地從沙發上起身撲到了她的懷中:“媽媽!媽媽我好想你!你這段時間乾什麼去了?我很乖的,媽媽不要再丟下我了好不好?”
他很少會有情緒這麼激動的時候,從小就很懂事,不會讓媽媽為難。
但此時,瑞瑞緊緊地抱著沈珞初的脖頸,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模樣讓人心疼。
沈珞初也不自覺地紅了眼睛,微微點頭應聲:“乖,媽媽再也不走了,媽媽這段時間的工作有些忙,所以隻能讓乾媽來陪著你,是媽媽錯了。”
瑞瑞伸出白嫩的小手,在沈珞初臉上輕輕擦拭著:“媽媽不哭,你等瑞瑞長大,長大後瑞瑞會賺好多好多錢,媽媽就不會再離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