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深知自己就是個寡婦,人微言輕,單憑自己根本沒辦法對葉寒怎麼樣,還是需要借用外力。
就在這時,二狗子從家門前經過,嘴裡叼著一根狗尾草,亂糟糟的頭發像雞窩,臉上的黑泥能搓出一個球來。
每個村子裡都有這麼一個人,可能是出生的時候被門擠到了腦袋,人有些瘋癲,又沒有完全瘋,生活能自理,但腦子不靈光,在村裡也不惹事,吃百家飯,像棵野草一樣,在夾縫中生存。
“二狗子,你過來。”
張秀站在門口朝他招手。
二狗子憨笑著走過去,
“你乾什麼,我娘說了,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可不會跟你說話。”
張秀從口袋裡拿出一顆大白兔奶糖,
“二狗子,王家著火那天,你是不是第一個看到的,你想想,當時有沒有人影從他家經過?”
二狗子撓撓頭,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不記得。”
張秀又拿出一顆糖,
“二狗子,你怎麼忘了呢,那天你看到一個高個男人從他家後身經過,然後王家就著火了。
王家著火是有人故意放火的,放火的人就是葉寒。”
二狗子眼睛眯成一條縫努力回想,
“有這回事嗎?我怎麼不記得。”
張秀將他已經自我懷疑,講了更多的細節,加深他的印象,最後掏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給他,
“二狗子,明天公社的領導要到咱們大隊視察,到時候你就把你看到的說給大夥聽,隻要你肯說,我保證晚上跟你睡覺,讓你摸。”
二狗子聽說可以跟她睡覺,當下咽了口水。
哪怕是個傻子都知道她此刻隱晦的意思。
二狗子點頭答應,
“那行,明天晚上你洗乾淨一點,我媽說了,睡覺的時候女人的身子要洗乾淨一點,不然臭。”
第二天十點多的時候,公社的領導果然帶隊來勝利大隊視察了。
勝利大隊以前是貧困大隊,每年都需要公社救濟。
因為公社救濟,李和平無心搞改革,造成大夥越來越窮,形成了惡性循環。
葉寒當隊長後,他不光給大夥尋找副業項目,增加大夥的收入,還自製化肥,讓小麥長得特彆大,麥穗沉甸甸的特彆飽滿。
公社的領導也是想看他成功的秘訣,想著讓他以後做推廣。
同時,領導也很關心,大隊有什麼困難需要解決。
葉寒跟著領導一邊走一邊聊,眼看前麵快到李家,便說道:
“李家目前是大隊的貧困戶,隻有一個寡婦是勞動力,還需要照顧一個癱瘓在床的老人,還有兩個不足十歲的孩子,比較辛苦,我想著能不能給她安排一個輕巧一點的活,給她開工資,讓她不用下地掙工分。”
他知道張秀是一個禍害,但總不能殺了她,隻能通過這樣的方式,讓她能改邪歸正。
誰知道,剛說完,二狗子跑了過來,抓著公社領導的手說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我那天和我媳婦在一起,根本沒有出門。”
葉寒聞言一臉惱怒。
這個時候,他還隻是有些氣惱,二狗子又糊塗了,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公社領導卻很快明白其中的深意。
因為當時王家人是被火燒死的,而不是凍死的。
如果他們本來是凍死的,卻被人放火燒死,那意思就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