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芬被徐為龍攙扶著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此時她見朱華英已經和自己撕破臉皮了,也不再顧著麵上的情分了。
她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
“親家母,你就彆瞎喊了。昨天咱們是在家裡不小心推搡到的,我們家可沒有監控。現在在醫院呢,醫院可到處都是監控呢。”
朱華英見徐為龍過來了,本就氣短了,此時聽王慧芬這番語氣,暗道不妙。
昨天事發突然,她光顧著送老伴到醫院,哪還會記得報警,找警察留筆錄呢?
現在已經過了一晚,事情又是在徐家院子裡發生的,徐家說沒有監控,那就算真的有監控,徐家也肯定不會提供出來的。
而且她也沒有證據能證明徐毅是故意傷人的,畢竟事情本身也是陳遠成先動的手……
歸根到底,徐毅還是她的女婿。
如果一味和徐家對著乾,想必自己女兒之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朱華英哀歎一聲,再也沒有那副想和徐家鬥個魚死網破的模樣了。
見親家母想明白了,王慧芬又主動給朱華英遞了個台階:
“親家母,我知道你剛才是太心急了!我們也心急啊,你看我昨天事情發生後有閒下來過嗎?親家公的主刀醫生要是在平時,得排兩個月的隊呢!現在佳娜在生孩子,徐毅分不了身,等他回來,我讓他給親家公賠禮道歉!咱們還是要一家子的力擰在一塊使啊!”
王慧芬短短幾句話,便平息了朱華英的怒火。
確實,以徐家的社會資源,還能給老伴找個好點的醫生、住個好點的病房,而且現在閨女正在生孩子,自己照顧不暇,還得依靠徐家。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朱華英徹底收起了渾身的淩厲,捂著臉哭了起來。
方茜和徐毅兩人在待產室外左等右等,再沒有陳佳娜的消息。
陳佳娜此刻躺在待產室的單人床上,聽著屋內其餘孕婦的鬼哭狼嚎。
她是昨天晚上來的,和她一樣開了三指,進待產室待產的兩名孕婦已經被推去產房了。
她央求著醫生再給她做一次內檢,醫生摸了摸,說孩子調皮,臉翻了個麵,讓她趴在病床上甩下半身,以期孩子能自己轉個身。
陳佳娜欲哭無淚。
她一邊忍著越來越頻繁的陣痛,一邊趴在病床上扶著大肚子,毫無尊嚴地扭著下半身。
好像女人一進了產房,就沒了自尊和體麵,身體就隻是一個生育的容器一般。
雖然打上了無痛,但陳佳娜對疼痛還是十分敏感。
她咬牙切齒地忍著如被卡車碾過下半身的痛楚。
剛才內檢之後,她明明聽到醫生指著她的方向,對一旁的小護士交代了什麼。
如果自己沒有疼到出了幻覺,陳佳娜覺得自己聽到的是與剖腹產相關的話。
現在醫院都有生產指標,如果能滿足順產的要求,醫院都不會主動提及讓產婦剖腹產。
陳佳娜入院時各項指標正常,按正常預產期算,孩子還有二十幾天才算足月,如今提前發動,孩子也不算很大。
所以之前陳佳娜忍著陣痛,就是覺得醫院不會輕易給她剖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