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謙仿佛沒察覺到項千鈺的情緒,依舊紳士笑著同她打招呼:“千鈺妹妹,好久不見。”
“就算坐著輪椅,千鈺妹妹在我心裡也是最美的。”
項千鈺本來有些難堪的心,聽到顧謙這番話,哪怕她知道,顧謙是為了哄她,她依然覺得很開心,麵上也不由得露出羞赧的笑容。
項父項母看到自家女兒表情,眼眶已然隱隱泛紅。
自從半年前無法行走,原本開朗明媚的項千鈺像是變了個人,她暴躁易怒,動不動就摔東西,稍不順心就嘶吼著。
他們知道,千鈺這是心裡有苦,這是痛恨自己無法站立,可他們嘗試了所有方法,國內的、國外的,凡是與治療腿疾相關的大師,他們都問了個遍。
但所有看過項千鈺腿的人都表示,這腿沒得救了。
一次次的被醫者宣告沒得救,項千鈺整個人變得更加陰鬱,甚至開始排斥醫生。
再有其他醫者來查看她的情況,她都會瘋狂的把人趕走。
項父項母這半年來也跟著憔悴蒼老了許多。
看到唯一的女兒這樣,他們恨不得代替女兒承受這痛苦。
現在顧謙帶著紀岄來了,這雖然是他們並未料想過的,但機會擺在眼前,他們一定要抓住。
各種科學的方法都沒有效果,或許玄學就會有用?
幾人各有心思,時娓則是已經簡單觀察過項千鈺的情況。
她看向項父項母:“有句實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項父忙道:“請講。”
時娓:“我剛才已經檢查過項千鈺身體,她這是陰氣侵體,導致的氣血淤堵,且因為是陰氣堵塞,所以科學的方法都無法化解,中醫、西醫都解決不了。”
項父眼前一亮:“對,我們中醫西醫都請過,他們講的情況就跟紀小姐你說的一樣,說是千鈺的氣血淤堵,但他們嘗試了各種方法,都沒辦法讓千鈺腿部恢複知覺。”
時娓點頭:“這陰氣侵染,是從一年前開始的,半年的連續日複一日的侵染,讓她身體受傷的量變達成了質變,才會直接失去知覺。”
“請問,一年前,你們有贈送什麼東西給項千鈺小姐嗎?”
項父項母愣了片刻,隨後他們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精彩起來,有懊悔、有自責。
項母忍不住道:“一年前,好像就是我們買到那青銅鑰匙那天。”
“那鑰匙我們是從一個道人手上買來的,他說這鑰匙是古物,是能庇佑人的。”
“千鈺是我們的寶貝疙瘩,我們就把這鑰匙交給千鈺保管。”
說到這裡,項母問項千鈺:“千鈺,這鑰匙,你之前一直都放在哪裡?”
項千鈺愣了愣,臉色有些發白:“我,我一直都放在床尾的盒子裡。”
時娓點頭:“那就能解釋得通了,那鑰匙是陰物,是被人從死人棺材裡扒出來的。”
“未經過任何處理就直接放在身邊,必然會遭到陰氣侵染。”
“隻是腿部失去知覺,已經算是比較輕的後果了。”
“這還是項家常年做慈善的結果,若是換做普通人家,恐怕此刻已經發生死亡了。”
項母隻覺得眼前一黑,人差點暈過去,項父忙把人扶住,他臉上也滿是懊悔。
項父自責道:“都怪我,我買來之後應該多研究一下的,我見是道人賣給我的,就潛意識認定這東西是安全的,我要是知道這是陰物,我怎麼都不會把這東西送給我最心愛的女兒啊。”
項母也撲到項千鈺跟前,眼淚已經流出來:“千鈺,爸爸媽媽對不起你,我們不應該亂送你東西。”
項千鈺得知自己腿部失去知覺根源時還是有些詫異的。
但現在,她已經反應過來了。
她安慰項父項母道:“爸媽,你們彆難過啊,這不是好事嗎,至少現在我的病因找到了啊。”
項父項母沒想到,他們有一天還能夠被自己的女兒安慰,三人頓時抱著哭作一團。
時娓和顧謙都沒打擾他們,
過了幾分鐘後,項家人才緩過來。
項父項母對待時娓的態度也立刻發生變化。
項父問道:“紀小姐,既然是這鑰匙影響的千鈺,那是不是把這鑰匙送出去,千鈺的腿就能慢慢恢複了?”
時娓搖頭:“沒那麼簡單,鑰匙肯定是要送出去的,我也不是為了得到鑰匙故意撒謊騙你們,沒那個必要。”
“想要治好你女兒的腿,需要把陰氣吸出來。”
項父有些愣住:“那,應該怎麼吸?”
如果現在冥九在,一切都會好辦很多,直接放冥九出來,什麼都能吸。
但現在冥九在休眠,她也不清楚會休眠到什麼時候,眼下這事就隻能靠她自己了。
時娓道:“準備個房間吧,我來幫她處理陰氣的事,可能需要幾個小時,你們收好門,彆讓其他人來打擾就行。”
“好,就去千鈺房間吧,她房間很乾淨的。”項父道。
“可以。”時娓應道。
她隻是需要一個安靜的房間即可,對房間擺設並沒什麼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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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娓和項千鈺進入她房間,並將房門關閉。
時娓用手觸碰項千鈺腿部,感受著其中的陰氣。
她看向項千鈺,眼神認真:“接下來我要抽取陰氣了,可能會有些不適,你努力彆讓腿動。”
項千鈺點點頭:“好的,我一定能做到的,紀姐姐,隻要能讓我的腿恢複,我什麼都能做到。”
看到項千鈺目光堅定,時娓點點頭。
她甩出幾道符,在二人身周布置結界。
時娓雙手揮出,無形的絲線自她指尖延展出來,絲絲縷縷的進入項千鈺的腿部。
它們先是探查著項千鈺腿部的情況,在確認陰氣散布的範圍後,時娓揮出兩道功德力,直接堵在節點之上。
陰氣,怕功德。
有功德之力置於膝蓋處,這些陰氣即便逃竄也不會越過膝蓋。
膝蓋以下,是她和陰氣搏鬥的場地。
若是單純的與這陰氣鬥,時娓並不會當回事,甚至這點陰氣飄她跟前,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可現在這些陰氣散布在項千鈺腿部,對於項千鈺而言,那就是要害。
她要吸收這些陰氣,且不能傷害到項千鈺,要讓項千鈺之後能自如行動。
時娓表情難得的認真,十指操控著絲線,趁著陰氣不備,將它們一絲絲強行限製住,再抽離出項千鈺體內。
這期間項千鈺覺得仿佛有無數個螞蟻在她的血脈中啃噬。
她又麻又痛,雙手死死抓著床板維持著穩定。
身體忍受著疼痛,但她心底卻半年來第一次這麼興奮和激動。
她的腿能感知到痛和麻了。
曾經過去的半年內,無論她怎麼敲打,下腿都沒有任何反應。
有時候她甚至想要自殘,覺得或許是她傷害的不夠重,或許她傷害的厲害了,身體趨於自我保護的機能,會突然的恢複?
幸好傭人發現了她的行為,及時製止,她這才沒有自殘。
可現在,她是真切的感到疼痛了,她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