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柚身子一僵，翻身麵對他，因為精神力的緣故，在黑夜裡，她也能做到正常視物，視野甚至是比白天還要清晰，看著他那明顯帶著倦意的臉以及眼白處細微的紅血絲，內心生出一抹歉意。
“我吵醒你了？”
“沒有，我還沒睡。”
女孩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謝詔勾了勾唇，不忍說實話。
他確實是被她吵醒的。
這一夜是謝詔為數不多不需要靠藥物或者其他手段，自然入睡的晚上。
“下午睡得有點多，現在有些睡不著。”
遲柚剛剛翻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才晚上十一點多，照往常這個點，她不可能睡著。
“要聽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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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詔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
遲柚詫異地睜大了眼睛，在黑暗中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像隻受驚的小鹿。
“你...還會講故事？”
她的語氣裡滿是懷疑，尾音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謝詔低笑了一聲，喉結隨著笑聲輕輕滾動，他調整了下姿勢，翻動身子，麵朝著她。
“要聽嗎？”
謝詔的聲音本就好聽，如今還夾雜著慵懶的笑意，帶著一絲引誘。
遲柚的指尖無意識地揪緊了被角，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
“那..….講一個？”
她小聲提議，聲音裡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
謝詔的目光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淡淡開口。
“從前有座山...…”
遲柚眉心一跳，忍不住打斷，嘴角帶著無奈的笑：
“不是，你這也太老套了吧？”
謝詔眼皮一耷，裝作受傷的樣子。
“這位聽眾，打斷說書人可是大忌。”
他的眼角微微彎起，在微弱的燈光下下顯得格外溫柔。
“要不要繼續聽？”
遲柚抿著唇，硬生生錯開自己的視線，看向天花板。
“要不，你還是講個鬼故事吧。”
總比從前有座山好。
“那不行，我怕鬼。”
“……………”
她轉頭，麵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謝詔。
“行，你講吧。”
謝詔的聲音漸漸放輕，像一陣溫柔的風：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正在給小和尚講故事...……”
“我不是和尚。”
“哎呀不要打斷我。”
“……………”
他的語調舒緩而有節奏，仿佛帶著某種催眠的魔力。
“老和尚說……”
原本沒有多少睡意的遲柚竟覺得眼皮開始變得沉重，她強撐著嘟囔道：
“你該不會...又要說...從前有座山吧...”
謝詔看著她漸漸放鬆的眉眼，聲音越來越輕：
“真聰明，是啊...從前有座山...”
他的目光落在遲柚微微顫動的睫毛上，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病房裡隻剩下均勻的呼吸聲，謝詔靜靜地看著遲柚的睡顏，嘴角勾著溫脈的笑。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溫柔地籠罩著兩張病床。
謝詔輕輕歎了口氣，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再度閉上了眼睛。
一旁靜音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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