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怎麼跟你張阿姨說話的?!”
屋內傳來男子的震怒聲,伴隨著女子的小聲抽泣。
站在門口的遲柚挑挑眉,嘴角帶著壞笑,拉著兩個保鏢悄悄繞到了院子後麵,客廳的落地窗正對著院子,從外麵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裡麵。
草叢後麵探出三個腦袋,齊齊望向裡麵。
一個頭發微白的男人坐在沙發上,旁邊還坐著一個披著羊毛披肩的女人,不算年輕,但保養的很好,紅唇瀲灩,身材火辣,頂著一頭波浪卷,小腹微微凸起。
遲沐站在兩人對麵直掉眼淚,受的傷還沒有痊愈就從醫院跑了出來,此刻孤零零一個人,倒顯得有些可憐。
女人伸出手,輕輕撫了撫男人的胸膛,尾指還故意的勾了勾男人的下巴。
“君其,彆跟沐沐生氣,她也是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我能理解的。”
話畢,她扶著自己的腰站了起來,腰板挺直,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居高臨下的看著遲沐,薄唇微張,和藹可親地說:
“沐沐,我和你爸都在一起兩年了,我們倆的年紀都不小了,懷上這個孩子不容易,阿姨跟你保證,不會讓這個孩子影響到你的。”
遲沐怒視著這個在自己麵前趾高氣昂的女人,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個張風雅,一開始就是遲君其在會所裡認識的,後來兩人便有了密切的來往,遲君其思念亡妻江明市無人不知,壓根就沒覺得這兩人有什麼貓膩。
遲沐心裡明淨得很,她的這個養父,實際上就是一個裝模作樣的變態,外邊的女人數不勝數,早上還在寺廟為亡妻祈福,晚上就會出現在張風雅的床上。
她一開始就是為了遲家的錢來的,這個孩子一出生,遲君其必定會棄了她,到時候她拿不到一分錢,更彆說………
遲沐握緊了拳頭,張風雅勾唇一笑,即便眼角的細紋暴露她的年齡,但她這些年花在臉上的錢足夠她一直保持光彩,那個笑容極其勾人。
但在遲沐眼裡,卻是無儘的嘲諷。
張風雅抬起手,手腕上的價值不菲的玉鐲隨著她的動作往下滑,她輕輕拍了拍遲沐的肩。
“沐沐,請給阿姨一點時間,你傷還沒好,現在最要緊的是身體,一定要好好休息。”
遲沐冷冷一笑,甩開她的手,卻不想張風雅順勢往旁邊一倒,人直接摔在了沙發上。
“遲沐!你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張阿姨肚子裡還懷著遲家的孩子!”
遲君其焦急的檢查張風雅的情況,對著一邊的遲沐張口就是一頓臭罵,直接將罪名安在了遲沐身上。
遲沐眼裡閃過一絲錯愕,下意識解釋道:
“不是我!我沒有推她!”
“我都看見了你還狡辯!我告訴你,你張阿姨肚子裡的孩子要是出了事,我饒不了你!”
沙發上的張風雅開始嚷嚷著肚子疼,遲君其連忙讓司機開車去往醫院,遲沐後知後覺想要跟上,車子早就已經走遠。
“賤女人!我遲早殺了你!”
……………
“小姐,我們還要這樣看多久?”
遲柚不悅地往後看了一眼,“著什麼急啊。”
“不是,小姐,如果你想繼續看的話,我建議您換個地方,麵前的草叢快被您薅禿了。”
遲柚回過神來,低頭往草地上一看,一堆樹葉被她扯的亂七八糟支離破碎的,在看麵前的造型樹叢,已經起不到什麼遮擋的作用了。
她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想著下次一定要隨身帶把花生米和瓜子。
落地窗隔音很好,在外邊隻能看見動作和表情,聽不著聲音。
遲柚之前為了任務學過口語,所以客廳裡幾人說的話她都清清楚楚。
不光是她,身後的兩名保鏢也是。
遲柚站起身,拍了拍手裡的灰塵。
“走吧,我們去安慰安慰遲沐。”
身後的保鏢對視了一眼,看著遲柚的背影,表情有些疑惑。
安慰她?
小姐什麼時候和遲沐關係這麼好了?
兩人跟在遲柚身後繞到前麵,遲沐正失魂落魄的坐在樓梯的台階上,眼神空洞的看著大門車子離去的方向,嘴裡不停念叨著:
“不能讓她嫁進來,不能讓她把孩子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