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
傅斯年頂著一頭雞窩頭,打著哈欠從房裡走出來,像是受過了巨大打擊一般,眼神有些呆滯。
他站在門口許久後長歎了一口氣,跨步出門的時候差點沒被隔壁站著門神嚇到靈魂出竅。
他猛地眨了眨眼,甚至抬手抽了自己一個耳刮子,確認自己不是出現幻覺後驚道:
“舅舅,你大早上站在這做什麼?”
他聲音有點大,謝詔側了側眸子,黑眸中帶著一絲警告。
傅斯年看懂了,立馬捂著嘴點頭,做了個口型:
“你乾嘛?”
謝詔沒搭理他,隻是揮揮手讓他走開,自己則轉身進了書房,留下傅斯年一人原地淩亂。
他皺了皺眉,看著謝詔走進書房,心裡不禁猜測:
不會在這站了一晚上吧?
傅斯年晃了晃腦袋,試圖將這個離譜的念頭從自己嚴重使用過度的大腦中抽離開。
昨天家教老師給的那些題,他一直做到晚上三點多才做出兩題。
時間不早了,他背著書包跑下樓,司機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早上九點多的時候,躺在沙發上的遲柚緩緩睜開了眼。
長時間的失眠讓她作息有些混亂,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發現才九點多的時候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她看了眼背後的沙發,眸子裡帶著驚詫。
她昨天居然就這麼睡著了?還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狗男人難不成給她下藥了?
遲柚起身,在房間裡轉悠了好幾圈,心裡把謝詔罵了一個遍,沒發現什麼異樣才勉強停下來。
浴室裡的東西都很齊全,遲柚拿起牙刷,在上麵擠了點牙膏,邊刷邊思考:
這彆墅裡也沒有其他人,她得找個謝詔和傅斯年不在的時間,好好翻翻這裡。
洗漱完,遲柚拿起自己的書包,一拉開房門,跟正好路過她房門的男人撞了個正著。
謝詔額前的碎發微濕,儼然是剛洗漱完沒多久,白色的襯衫穿在他身上顯得格外高級,腰間收得恰到好處,勾勒出精瘦的腰線,襯衫袖口半卷至小臂處,露出線條分明的手腕。
上麵戴著一塊低調奢華的百達翡麗caatrava係列腕表,鉑金表殼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黑色的表帶倒是與襯衫顏色相得益彰。
遲柚盯著那塊表,忽地想起昨天晚上見到他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好像也是帶著這塊表。
這麼喜歡?在家裡也不脫下來?
男人的腳步一頓,微微偏頭,與她的眼神對上。
謝詔轉過身,往前走了兩步。
隨著兩人距離的突然拉近,遲柚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氣,混合著一絲薄荷剃須水的冷冽。
他右手正拿著一份文件,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收緊,腕表表盤反射的光正好掠過遲柚的眼睛,讓她不自覺地眯了眯眼。
“早。”
謝詔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微微後退半步,給遲柚讓出空間。
遲柚回了回神,勾唇一笑,眼神無害。
“謝先生早。”
“吃過早飯了嗎?”
遲柚搖了搖頭,目光掃過男人的眼尾,有點紅,細細看眼球裡還帶著紅血絲,看起來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那正好。”
他側了側身,眼神示意她跟上:
“下樓一起吃。”
遲柚以為他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早餐,等跟著他下了樓,看見他放下文件後打開冰箱,便疑問道:
“謝先生親自做嗎?”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在她的印象裡,謝詔似乎沒下過廚。
“家裡有食材,我不習慣吃外邊的東西。”
他語氣平靜,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遲柚背著他,偷偷撇了撇嘴。
以前也沒見你少吃。
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男人轉過身,遲柚立馬換上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