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來得匆忙,推門進來的時候動作又太大,謝詔明顯感覺遲柚身子一僵,平日裡平靜的眼神中難得閃過一絲慌亂,眨了眨眼,鬆開了蹂躪男人臉頰的手,故作淡定的坐了回去。
遲柚麵朝著傅斯年的方向,禮貌地笑了笑。
傅斯年臉上的表情霎那間變換,實在精彩,微蹙著眉看向躺在病床上被人打擾了好事後一臉陰沉的男人。
不是,就一個晚上,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一陣沉思過後,傅斯年立正站直,嘴角緊擰,給謝詔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不愧是他舅舅,效率!
“來做什麼?”
從傅斯年進門開始就沒怎麼瞧過他的謝詔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掌,瞥了一眼傅斯年,一臉寒氣地問道。
傅斯年朝裡走,把飯盒放在桌子上,看著他腦袋上纏著的繃帶,關心道:
“您頭上的傷沒事吧?”
“沒事,小傷。”
男人輕描淡寫道。
“那就行,對了,李老師怎麼也在?”
傅斯年走到病床前,看著謝詔蒼白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卻給他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我受傷,是她送我到醫院的。”
遲柚心裡還在想要不要用昨天晚上敷衍江周的那套說辭來蒙混過關,沒想到謝詔先開了口。
“在家裡受的傷?”
傅斯年皺起眉,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
放眼整個京都,能傷謝詔的人基本上還沒出現,這一受傷還這麼嚴重,不得不讓人提高警惕。
“嗯,地板滑,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下,腦袋磕到了。”
謝詔靠在床頭,手裡還拿著未吃完的蘋果,正要咬下口的時候忽然將蘋果轉了個方向,在遲柚先前咬過的那塊地方再一次咬了下去。
看他麵色無異,還有閒情吃蘋果,傅斯年覺得問題應該沒有那麼嚴重,臉色也跟著緩和了下來。
再繼續這個話題沒什麼意義,看著還杵在病房裡的電燈泡,謝詔微眯了眯眼,眼神危險的看向傅斯年。
“昨天和你一起那小姑娘是誰?你早戀?”
傅斯年皺了皺眉,對謝詔忽如其來關心他身邊的人感到有些驚訝,就解釋了句:
“同桌。”
說完,他小心翼翼抬起眼去看謝詔的反應。
謝詔淡淡點頭,眼神看向他,語速刻意放緩:
“同桌可以,但是你要是敢早戀……”
他沒說完的話,傅斯年一清二楚,他要是敢在這個年紀霍霍人家小姑娘,都不用他媽出手,他爸就能把他的腿打斷。
“沒有早戀,就一同桌,因為我的事情受了牽連,我總不能不管吧。”
見謝詔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傅斯年很認真的點頭:
“真的,小舅舅你信我。”
他後麵解釋的這一句在謝詔聽來有些過於蒼白,遲柚的眼神裡也不免染上一抹笑意。
這小屁孩。
傅斯年看著一旁坐著的人,腦袋此時已經從方才宕機的狀態清醒過來,問道:
“哦對了,昨天的事還得謝謝李老師。”
病床上的男人挑了挑眉,無聲看向遲柚,眼神中帶著一點詢問。
“沒事,從小我爸媽就告訴我,路見不平一定要拔刀相助。”
傅斯年愣神,隨即噗嗤一聲笑出來,獨屬於少年般爽朗的笑聲在病房的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