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器壞了。”
賀臨聳聳肩，他抬起手腕，上麵空無一物。
賀臨說完，竟真的邁步走向為首的越野車，腳步不緊不慢，很快有人替他拉開車門，他甩手把包丟了進去，緊接著彎下身子，人跟著鑽了進去。
監察處的人顯然沒料到他會這麼配合，沈柯握著傘柄的手指微微收緊，雨滴順著傘骨滑落，在他腳邊濺起細小的水花。
“賀隊長倒是爽快。”
他快步跟上，語氣裡帶著試探。
賀臨人坐在車裡，微濕的上衣在真皮座椅上留下淡淡的水痕，他手按在按鈕上，將車窗降下來，落出半張臉，嘴角掛著漫不經心地笑：
“你是傻逼嗎？”
“什麼？”
沈柯神色有些愕然。
“站在雨裡跟你說了兩句話也沒見你給我撐把傘，怎麼？你們監察處窮到連把傘都配不起了？”
賀臨懶洋洋地靠在車窗邊，雨水順著車窗飄進去一些，打濕了他額前的碎發，看著都難受，就這他還沒不關窗，繼續貼臉開大：
“還是說你們處長摳門到連這點經費都要貪？”
門外的人臉色瞬間變得精彩，金絲眼鏡後的眼角微微抽搐。
他剛要開口，賀臨又補了一句：
“哦對了，我好歹也是你上級，下次派人來接我，記得換輛好點的車。”
他嫌棄地拍了拍座椅，“這破車的座椅不會是拚夕夕砍一刀砍來的吧？坐得我屁股疼。”
沈柯的臉色比此時的天空還要陰沉，官大一級壓死人，他不敢造次，深吸一口氣，強撐著職業微笑：
“賀隊長說笑了，這是標準配車...”
“標準？”
賀臨挑眉，“你們的標準是照著拖拉機定的？”
他突然抬手，示意他靠近，沈柯湊過來，賀臨壓低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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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你個秘密。”
沈柯屏息以待。
賀臨卻忽然直起身，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你們車裡的竊聽器，型號太老了，電流雜音吵得我耳朵疼。”
沈翊握著傘柄的手一顫，瞳孔驟縮，眼前的車窗已經伸了上去。
“開車吧。”
賀臨升上車窗，舒服地往後一靠，衝前麵的司機道。
“再磨蹭下去，我怕你們處長又要克扣你們加班費了。”
副駕駛很快有人拉開車門坐進來，沈柯收了傘，眉眼間帶著未消散的陰霾。
看他不爽，賀臨心情好多了，他把濕漉漉的靴子架在中央扶手上，鞋底沾著的泥水蹭花了真皮內飾：
“沈科長，你們監察處的車技培訓是不是在駕校打折季團購的？這起步抖得我早飯都要吐出來了。”
沈柯推了推眼鏡，冷著臉：
“請賀隊長配合調查，少說無關...”
“哎你這記錄儀是上世紀古董吧？”
賀臨突然伸手戳了戳屏幕，指甲在紅外攝像頭前晃出殘影。
“看看這像素，連我睫毛都拍不清，到時候做記錄的話不會很麻煩嗎，要不要我發張自拍圖發到你們監察處的郵箱，九宮格精修帶濾鏡那種，需要自取？”
沈柯實在忍無可忍，從一開始，後座的人就一直在挑毛病，他是不比他職位高，但也不是個好惹的主。
他猛地轉身想說些什麼出出心裡那口氣，卻發現賀臨歪著身子靠在車門上，閉目養神，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打算。
沈柯咬了咬牙，惡狠狠地剜了一眼賀臨。
他倒要看看，他還能得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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