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電話。”
包廂內,元青將手機遞給謝詔。
“有事?”
謝詔手裡夾著煙,垂眸看著窗外漆黑的海麵。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男聲,冷漠疏離的同時又帶著調侃:
“我聽說你在宴會上跟一男人跳了開場舞,有這回事兒嗎?”
“嗯。”
他答得乾脆,指間的煙灰無聲跌落,在暗紅色的地毯上燙出一個細小的焦痕。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沒料到他會承認得這麼痛快,沉默了兩秒,忽然低笑出聲:
“我靠!真的假的?!我現在坐直升機去能見到人嗎?”
謝三爺開竅了,還開到了男人身上,他多少得過去開開眼。
電話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著急出門的感覺。
謝詔的目光依舊落在遠處海麵上某艘模糊的遊艇燈光上,嗓音淡淡的:
“沈墨,你要是實在閒得沒事乾,我不介意給你找點事做。”
那邊的動靜停下來,緊接著是分貝極大的咆哮:
“謝詔!!你他媽就會這招是不是?!”
謝詔皺著眉將手機拿遠了一些,眼中劃過一抹嫌棄。
沈墨的無能狂哮引來現場眾人側目。
這個世界上怕是沒有幾個人敢這麼直接的稱呼謝詔的大名了。
三更半夜被從床上拉起來乾活的沈墨在雨中撐著傘,看著現場一片的狼藉,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如同夜雨般清冷:
“那批貨,被劫了。”
謝詔指間的煙突然頓住,海風裹挾著鹹腥氣息灌入包廂,吹散了他吐出的煙霧。
“什麼情況?”
他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
沈墨在電話那頭踢了一腳地上的碎玻璃,發出刺耳的聲響:
“運輸隊十二個人,全部昏迷不醒,但沒有外傷,貨櫃被整個搬走,現場連個輪胎印都沒留下。”
謝詔眯起眼,手裡的煙被攔腰折斷,渾身上下頃刻間迸發出駭人的殺意。
“有意思。”
另一邊的沈墨蹲下身,指尖抹過地麵一層薄薄的白色粉末:
“對方用了軍用級麻醉氣體,行動時間不超過三分鐘。”
他撚了撚手指,眼神暗了暗。
不僅手法專業,身手更是了得,現場沒有打鬥痕跡,十二名運輸人員幾乎是在瞬間被放倒。
來者不善。
“事情不太對勁,你那裡有什麼情況沒?”
沈墨站起身,繞到貨車前麵的駕駛座,手電筒打上去,掃了一眼,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現場一地的碎玻璃,對方更是選擇了在車流最多的市區動手,除了沒有人員傷亡之外,現場的情況怎麼看怎麼慘烈,看似天衣無縫的一場搶劫,處處透露著詭異。
要說動手的最好時機,莫過於出了碼頭後那一段偏僻的沿海公路,可對方偏偏選在最熱鬨的車道上動手,簡直就像...故意要讓人看見似的。
沈墨突然渾身一僵,手電筒的光束定格在駕駛座下方——
一個微型裝置正急促閃著紅光。
“馬上隔離人群,車上有炸彈。”
他對著一旁的隊員低吼,緊接著將電話揣進褲兜裡,徒手便去拆炸彈。
他盯著那個不斷跳動的倒計時。
0059...0058...0057...
“不對。”
沈墨突然眯起眼,甩了幾下剛給他從駕駛座下掰下來的微型裝置,爆了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