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腳下的藏風鎮籠罩在暮色中,遠處的雪峰像一排獠牙咬住暗紫色的天空。
林風蜷縮在客棧木板床上,左臂傳來的劇痛讓他咬緊了毛巾,冷汗浸透了背心。
門外傳來三長兩短的敲門聲,是約定的暗號。
"進來。"他吐出毛巾,聲音嘶啞。
木門吱呀一聲推開,雪瑤閃身而入,反手鎖門。
她今天換下了迷彩服,穿著當地藏民的粗布衣裳,卻掩不住那股與生俱來的銳利氣質。
她手中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黑褐色藥湯,氣味刺鼻。
"比昨晚更嚴重了?"她放下碗,目光落在林風左臂那裡的皮膚下,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蠕動,時明時暗。
林風勉強點頭:"像有熔岩在血管裡流。"
他抬起手臂,紋路組成了一種古老的符文,隨著他的動作扭曲變幻。
雪瑤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皮囊,倒出幾粒深藍色晶體融入藥湯。
液體瞬間沸騰,發出詭異的滋滋聲。
"西脈的秘藥,能暫時壓製血脈反噬。"她扶起林風的頭。
"喝下去會很痛苦,但比現在好受些。"
藥湯入口的瞬間,林風眼前一黑。
那不是普通的苦,而是一種直達靈魂的灼燒感。
他弓起身子,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喉嚨裡發出壓抑的悶哼。
雪瑤的手按在他後頸,冰涼得出奇。
奇異的是,這觸碰讓劇痛稍稍緩解。
"呼吸,引導能量往這裡走。"她的手指沿著林風的脊椎輕點。
"你的炁太亂了,像野馬沒有韁繩。"
十分鐘後,林風癱在床上,左臂紋路褪成淡金色。
藥湯的餘威仍在體內竄動,但已經能夠忍受。
"為什麼是我?"他盯著低矮的天花板,"如果真有什麼守護者血脈,為什麼三十年來從沒顯現?"
雪瑤收起藥碗,琥珀色的眼睛在油燈下像兩團鬼火。
"東脈的血脈需要特定條件才能覺醒,那張卷軸是鑰匙,而你恰好是鎖。"
她頓了頓,"或者說,你的家族一直在躲避這種覺醒。"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雪瑤瞬間閃到門邊,匕首出鞘。
"是我。"李教授壓低的聲音傳來,"王胖子發現了一些東西,你們得來看看。"
客棧後院的柴房裡,王胖子正用手機照亮一塊鋪在木箱上的地圖。
他臉上還帶著墓室裡留下的淤青,但眼睛亮得嚇人。
"看這個,"他指著地圖上一處標記,"我黑進了當地地質局的數據庫,這片區域。”
他的手指畫了個圈:"近三個月有異常的地磁活動,正好對應卷軸上第一段路線。"
李教授湊近細看,眼鏡反射著手機藍光:"而且根據古籍記載,昆侖墟的入口會在特定地磁條件下顯現。"
他忽然皺眉,"但這地方在軍事禁區邊緣,有重兵把守。"
"暗影盟的手筆。"林風揉著左臂走進柴房,"他們滲透進各國政府不是一天兩天了。"
雪瑤無聲地出現在陰影中:"不止他們,今早我在鎮東頭發現了這個。"
她拋出一枚銅錢大小的徽章,上麵刻著三隻眼睛的詭異圖案。
李教授倒吸一口氣:"三眼會...我以為他們早在明朝就滅絕了。"
"解釋一下?"王胖子挑眉。
"比暗影盟更古老,更危險。"林風撿起徽章,指腹傳來刺痛。
"專門獵殺守護者血脈的瘋子組織,上世紀八十年代在西藏的考古隊集體失蹤案就是他們乾的。"
柴房陷入沉默,隻有老鼠在牆角窸窣作響。
林風忽然注意到李教授的手在微微發抖,不是因為恐懼,更像是某種壓抑的激動。
"教授,你似乎對三眼會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