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算陣？"他剛伸手，骨籌就自動飛起，在空中重組為立體渾天儀。
某個蒼老的聲音從儀器中心傳來：
"驗證開始。第一問：如何用割圓術計算天道殘缺度？"
李狗剩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是《周髀算經》裡最艱深的部分，韓老隻講過皮毛。
他盯著懸浮的骨籌，突然發現它們投射出的陰影，構成劉徽注疏裡的關鍵圖示。
"用正三百六十邊形逼近圓周長..."他邊思考邊說，"再以祖衝之的密率修正黃道傾角..."
骨籌旋轉速度加快。
“第二問：”
聲音繼續道，"當觀察到二十八宿偏移三度二分時，如何重構洛書數陣？"
這次李狗剩額頭見汗。
他試著回憶石案上的星圖，卻聽見二丫發出痛苦的呻吟。
女孩胸口浮現出發光紋路。
那是被人為植入的微型算陣，此刻正與青銅算盤產生共振！
"不管了！"他抓起二丫的手按在骨籌上，"用她的心跳當節拍器！"
女孩的心律立即被骨籌捕獲。
隨著心跳變化，渾天儀投影自動調整為適合當前星象的模型。
李狗剩趁機注入靈力，在虛空中劃出韓老教過的修正公式。
"驗證通過。"蒼老聲音突然變成韓老的語調，"小子聽著，你隻有一刻鐘時間。"
骨籌轟然散開，在地麵組成指向地下的箭頭。
李狗剩跺開腐朽地板，露出條傾斜向下的甬道。
牆壁上鑲嵌的熒光苔蘚排列成等比數列，為來者照明。
甬道儘頭是個球形石室，中央懸浮著微型青銅算盤的複製品。
韓老的虛影站在算盤旁，右半身已完全晶體化。
"這是算盤控製節點。"老人語速飛快，"玄天宗在溪底布了鎖靈大陣，借青銅算盤抽乾方圓百裡的算力資質。"
李狗剩突然明白二丫的怪病從何而來。
玉簡掃描顯示，女孩心臟處的缺損形狀與某個算珠完全一致！
"能救她嗎？"
"兩種選擇。"韓老豎起兩根手指，晶體化的指尖折射出詭異光彩。
"第一，我教你暫時封印她的算力資質，當個普通人活到四十歲。"
"第二呢？"
"把算珠還給她。"韓老指向懸浮的微型算盤。
"但從此她會成為法修，和你一樣被天地排斥。"
李狗剩看向昏迷的二丫。
女孩睫毛顫動，皮下流動的數據鏈顯示她正在無意識地進行高維計算。
他突然想起自己被打上"妖孽"標簽後的日子。
"選第一種。"他咬牙道。
韓老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把手放在算盤上。"
當李狗剩手掌接觸青銅表麵的瞬間，整個石室突然翻轉。
他墜入無儘的數學深淵，周圍飄過曆代算經的殘頁。
《孫子算經》的"物不知數"題化作飛鳥。
《緝古算經》的堤壩問題變成積木。
最後是《九章算術》的方田術演化為無限分割的時空網格。
【深層意識連接建立】玉簡提示，【準備接收《海島算經》真本】
劇痛如約而至。
這次知識洪流直接刻進骨髓，李狗剩看見自己的臂骨浮現出測量海島距離的重差公式。
當傳承結束時，他發現自己跪在石室地麵，手裡攥著顆發光的青銅算珠。
"按在她心口。"韓老指示，"然後解這個方程。"
虛空中浮現一道李狗剩從未見過的怪異方程，組合了偏微分、拓撲學和模糊數學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