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活下來了？"二丫摸著自己恢複原狀的心臟。
李狗剩低頭看著自己：晶體化的部分全部脫落，露出傷痕累累但完全人類的軀體。
隻有右手食指還保留著一點晶化痕跡，輕輕一碰就會浮現出拉格朗日方程。
"嚴格來說..."他苦笑著抬頭，"我們現在的狀態，應該叫漸進穩定？"
二丫突然撲過來抱住他，差點把他撞倒，李狗剩正要抱怨，卻發現她的肩膀在顫抖。
"我以為...這次真的要解永彆方程了..."她悶聲說。
李狗剩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根據龐加萊回歸定理，在足夠長的時間後..."
"閉嘴！"二丫抬頭瞪他。
眼睛紅得像非線性動力學的混沌吸引子，"這種時候就彆講數學了！"
李狗剩突然笑了。
他看向正在重建的七座神山，輕聲道：
"你知道嗎？韓老當年說過...最美的數學，永遠帶著點...不完美。"
遠處，第一縷陽光穿透數學真空的殘影，照在兩人身上。
光中漂浮著無數細小的青銅算籌，像一場遲到了三百年的雪。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破廟的窗欞時，李狗剩正在經曆他今天的第三次"量子閃爍"。
他的左手從指尖開始變得透明，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痕跡，沿著手臂快速蔓延。
"又來了！"二丫驚呼著撲過來，卻隻抓住一把飄散的算籌。
那些刻著拉格朗日方程的。
青銅小棍叮叮當當落在地上，排列成一個完美的泊鬆分布圖案。
李狗剩的身影在廟門口重新凝聚，臉色蒼白得像張沒寫完的草稿紙。
"這次持續了...三分二十四秒。"他喘著氣說。
右手食指在空中劃出個時間函數，"比昨天長了十秒。"
二丫撿起一根算籌，上麵浮現出新的公式："這是什麼？"
"薛定諤泊鬆方程。"李狗剩苦笑著解釋。
"我的身體現在處於量子疊加態，存在概率每天衰減7.3。"
破廟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十幾個穿著粗布衣裳的村民手持鋤頭鐮刀，領頭的王神婆舉著黑狗血浸泡的桃木劍。
"妖孽！滾出我們村子！"她尖聲叫道，劍尖在空中劃出拙劣的驅邪符。
李狗剩歎了口氣，隨手解了個二階線性微分方程，方程的解在空中形成防護罩。
黑狗血潑在上麵立刻分解成血紅蛋白和水分子的基本結構。
"我們這就走。"二丫拽著李狗剩的袖子，"他救了你們全村人的命，你們就這樣..."
"等等。"李狗剩突然按住太陽穴，"玉簡殘片有反應。"
他晶體化的右手食指亮起微光，在地上畫出一個拓撲圖形，"三十裡外有法修遺跡！"
兩人趁村民愣神時溜出破廟，路上，李狗剩的身體又閃爍了兩次。
第二次重現時，他的左耳變成了克萊因瓶結構，能同時聽到過去和未來的聲音。
"你聽到什麼了？"二丫緊張地問。
"三十年後有個小孩在背乘法口訣表...背錯了。"
李狗剩揉著耳朵，"還有韓老的聲音，他在說...特征向量？"
遺跡是座半塌的青銅觀星台，台基上刻著模糊的星圖，李狗剩剛觸摸那些凹痕。
整座觀星台就亮起來，投射出全息影像，是韓老年輕時的樣子！
"後來者，"影像中的韓老正在擺弄一個古怪儀器。
"如果你看到這段記錄，說明我的量子態穩定器理論成功了..."
儀器圖紙在空中展開，標注著"基於馮·諾依曼測量理論的量子態坍縮裝置"。
李狗剩如獲至寶，卻聽見二丫倒吸冷氣，圖紙右下角寫著："所需材料：活算珠心臟組織0.7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