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宗義從儲物空間取出一個十兩的銀錠,乾脆利落地塞進了車夫布滿老繭的掌心。
——畢竟,忠義車行所有分部的小夥伴們都是自己人,施宗義對自己人一向大方。
況且,防城港分部的掌櫃已經認出了他這個“少主”,出手之際自然不能小氣。
“得勒!諸位貴客請坐穩了!”
“老司機”揣著銀錠,心裡麵樂開了花。
他咧嘴一笑,粗糲的手指熟練地攥緊韁繩,揚鞭輕喝:
“籲!駕……”
棗紅馬脖頸上的銅鈴叮當作響,車輪碾過碎石鋪就的官道,濺起幾點細碎塵土。
車廂內,上官朧月好奇地貼著窗欞張望,遠處成片的蘆葦隨著風勢起伏。
恍惚間與幽星島的竹海重疊。
杜心悅取出牛皮包裹的脂粉匣,沈芊芊遞過來一把粉底刷。
施宗義接過刷子,指尖蘸了些赭色顏料:
“都湊近些……朧月,你膚色太白,得抹暗些。”
他手法利落地在眾人臉上點染,又用炭筆修了眉形。
霓裳公主本就英氣,施宗義給她貼了兩撇假須,活脫脫像個走南闖北的貨郎。
徐璨曦被塗上了滿臉的小雀斑,對著銅鏡直撇嘴……
除了施宗義,每個人都進行了一番易容化妝。
畢竟她們各個都是花容月貌、百媚千嬌,走在一起更是無比醒目。
這完全不符合施宗義“低調謹慎行事”的一貫風格。
至於施宗義自己,倒是不用化妝了。
他的《九陽神功》已經達到了極境巔峰,可以千變萬化、隨意變換形貌。
——他是直接運轉內力催動肌肉、骨骼形態變化。
唯一的缺陷就是:
每次變形,時間不能太久。
……
日頭升到中天時。
馬車已行至伏波港五裡外的望港坡。
施宗義掀起車簾,望著遠處隱約可見的港口帆影,沉聲說道:
“師傅,我到站了,麻煩您靠邊停車。”
“老司機”的職業素養真是沒的說,他並沒有多嘴多舌、東拉西扯。
隻是默默地控製馬車停在了草木豐盛的野外路邊。
眾人依次下車之後,施宗義再次掏出一個十兩的銀錠遞給車夫:
“師傅,你直接返回車行,我也是忠義武館的一員,具體情況你們掌櫃知道。”
“老司機”一開始有些疑惑不解,此時才明白過來,於是坦然收下了第二個銀錠。
待馬車揚塵遠去,一行人沿著田埂拐進隱秘的小路。
微風掠過路邊的草叢,拂過半人高的灌木,沙沙聲混著蟋蟀的低鳴。
荻花在餘暉裡翻湧,野薄荷的清涼氣息漫開。
幾叢鬼針草結滿尖刺的種子,悄悄勾住行人衣角。
杜心悅與沈芊芊並肩蹲在路邊展開了牛皮地圖,參考官道對照地形地貌。
霓裳公主屈身半跪,裙擺掃過碎石,手指輕點圖上蜿蜒的官道:
“這處蘆葦蕩看著隱蔽,可作退路。”
徐璨曦踮著腳從旁探看,發間新紮的絨花隨著動作輕晃。
上官朧月攥著杜心悅的衣袖,盯著地圖上朱筆圈出的破廟標記,小聲發問:
“姐姐,咱們怎麼知道圖上距離是真是假?”
沈芊芊隨手折了根細枝當尺,在圖上仔細比畫:
“你看,這裡、還有這裡……這條官道上麵每隔三十裡便標著一個驛站。”
“這處標記,是咱們昨日歇腳的防城港,與圖上位置絲毫不差。”
杜心悅點頭稱是,站起身子撣了撣裙擺上的草屑,順著枝梢指向遠處土坡:
“注意對照地圖:翻過那邊的山坳坳,再走半裡、便是破廟!”
徐璨曦湊到近前,鼻尖幾乎要貼上地圖了:
“可萬一那個廟裡真有埋伏……”
施宗義斜倚著路邊的一棵歪脖子樹,慢悠悠地晃著葫蘆、吃瓜看戲。
韓雪茹適時遞上裝著零食的紙包,又展開湘妃竹扇輕輕扇風。
畢竟,按照原計劃:
從走下馬車的那一刻開始,“行走江湖”的“主角”已經變成了徐璨曦和上官朧月。
而大秘書杜心悅、二秘書沈芊芊是“江湖經驗·人生導師”。
霓裳公主添當了“江湖助教”一職。
施宗義乃是整個計劃的“行動督導”,同時暗中壓陣、兼職安保。
唯有韓雪茹:
依然是施宗義的專職貼身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