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每人每日僅能分到一小塊硬邦邦的行軍糧。
除了全力清理塌方的民夫士卒，其餘人餓得連多餘動作都不敢有，實在撐不住了，便隻能靠喝涼水勉強充饑。
往日裡負責軍糧、養得微胖的火頭軍們，如今也個個瘦了一圈，臉頰凹陷。
軍中漸漸開始人心浮動，不少人私下打起了逃跑的主意。
好在王保保治軍向來嚴厲，早料到這般困境下會有異動，提前做了防備，才沒讓軍心徹底渙散。
隻是這般苦撐，究竟還能堅持多久，誰也說不準。
就在這時，一名探子慌慌張張闖入大營。
“王爺！敵軍已經開拔，目標正是我軍所在！”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王保保神色平靜，語氣反倒沒了先前的焦躁，“傳令下去，整軍備戰！”
二十裡的距離，在兩軍相向而行下轉瞬即至。
王保保騎著高頭大馬，被一眾部將簇擁在中央，目光掃過對麵陣營，滿是疑惑。
對麵站著的，是明教高層與各派掌門，年紀老幼不一，衣著更是五花八門，大多徒步而立，連戰馬都未曾騎乘。
“哈哈哈！沒想到我大元鐵騎的對手，竟是這般老弱病殘！”
王保保仰頭狂笑，語氣裡滿是嘲諷。身旁的元軍將領也跟著哄笑起來，眼神中儘是輕蔑。
元蒙人向來自詡上等人，打心底裡看不起漢人。
即便如今已是山窮水儘的境地，這份高高在上的傲慢，依舊未減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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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楊逍等人，卻像看笑話一般看著他們。
這般外強中乾的囂張，不過是掩飾內心自卑的可憐伎倆罷了。
雖說己方在兵力上未必占優，但氣勢上早已碾壓對方。
見對方絲毫未被嘲諷激怒，王保保自覺無趣，目光掃過人群，高聲喝問。
“星辰閣閣主何在？總不至於就是你們這群歪瓜裂棗吧！”
“看來，你們倒還有些力氣囂張。”
話音剛落，楊逍、宋遠橋等人默契地向兩側退開，讓出一條通路，而後恭敬地侍立一旁。
一名白衣少年緩步走出，手中握著個造型奇特卻頗為精致的金屬物件。
王保保眉頭微蹙。
那是酒器？可這少年的舉止太過詭異，偏偏他的出現又那般自然，仿佛天生就該融入這方天地。
更讓元軍將士失神的是，少年身旁的女子個個貌若天仙，氣質絕塵，讓他們自慚形穢，竟不敢多瞧一眼，生怕褻瀆了仙子。
至於傳聞中輕鬆滅殺一千騎兵的蕃僧與醜漢，看起來也平平無奇，與尋常武夫並無二致。
王保保心頭莫名湧上一股荒謬感。
此刻的他，反倒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粗鄙的下等人。
這份感覺讓他又怒又不甘，強壓著心緒，依舊擺出不屑的姿態喝問：“你便是那不知死活，敢挑釁我大元朝威的星辰閣閣主？”
“這種戈壁天氣，果然還是喝啤酒最爽。”
陸羽全然未接他的話，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儘，隨手捏扁空罐丟進空間戒指，又憑空變出一瓶，“啪”地拉開拉環，自顧自喝了起來。
“你……豈有此理！我家王爺問你話呢！”
王保保身旁一名粗獷偏將早已按捺不住，他最是厭惡這種裝腔作勢的白麵書生。
隻想在王爺麵前露臉，當即張弓搭箭，箭矢直指陸羽眉心，猛地鬆手，隻聽“咻——！”一聲銳響劃破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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