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繚繞間,柳箐箐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唯有那份憐憫的目光真切地注視著前方那個孤獨的身影。
就像突然浮現的幻影一般,上官歆揮手驅散眼前的煙霧,眉頭微蹙:“大姐,你不是說今天不會來的嗎?”
柳箐箐夾著煙,輕輕吸了一口,隨後吐出一口煙圈。
“本來是不想來的,但秦長生要見他父母,我們總不能袖手旁觀。”
她本想說自己作為他的師姐,曾多年照顧他。
然而,一想到與秦長生在海城共度的那段複雜時光,她的臉頰不自覺地泛起一絲紅暈。
這感覺怎麼像……要見公婆似的?
輕咳幾聲,她甩開這種念頭,接著說道:“畢竟我們也是陪伴他多年的長輩,不應讓他獨自麵對這些傷感。”
上官歆沒有注意到柳箐箐的心緒變化,隻是聽到這句話時,目光再次投向了秦長生。
平日裡,秦長生總是給人一種堅毅可靠的感覺,可今日看起來卻顯得格外消瘦和脆弱。
上官歆沉默著,嘴唇緊閉,眼睛緊緊盯著秦長生。
此時,秦長生正靜靜地依靠在冰冷的墓碑上,淚水不斷滑落,浸濕了地麵。
儘管內心痛苦萬分,他還是努力控製自己,直到終於能說出完整的話來,才抬起頭看著腳下的泥濘,勉強露出一絲苦笑。
“爸媽,對不起,兒子這麼多年才來看你們,還弄得這麼匆忙,什麼都沒帶,甚至還弄臟了這裡。”
他撫摸著墓碑,仿佛感受到了當年父母溫柔的撫摸。
抬頭望去,身後還有數百個墳塚,那是當年一同逝去的人們。
秦長生對著父母的墓碑深深跪下,重重磕頭,額頭因此破裂出血,但他毫不在意,虔誠地說:
“爸媽,請放心,我用二十多年走到今天的位置,絕不再退縮。我會儘快查明真相,為你們報仇!”
站起身來,他逐一走向那些墳塚,每個都跪下磕頭。
“砰——砰——砰——”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讓柳箐箐和上官歆看了也不禁心生憐憫。
“他要磕多少個才肯罷休?”上官歆不解地問,但被柳箐箐製止了。
“讓他去做吧,這對他是種安慰。現在,這是他唯一的慰藉。”
上官歆點了點頭,任由秦長生繼續。
這一百多個頭磕得並不輕鬆,耗去了一個多小時,每一磕都是真心實意,最後完成時,他的膝蓋和額頭滿是血跡。
血從他的額頭流下,滑過臉頰,滲入了眼眶。
他隻是輕輕眨了眨眼,任由血液在臉上留下痕跡。
“讓大家久等了。”
“請相信我,秦家的兒郎在此立誓:定會為各位報仇,絕不讓你們的犧牲白費!”
風聲呼嘯而過,仿佛回應著秦長生的決心。樹葉沙沙作響,讓人心裡發寒,但秦長生心中卻愈發堅定。
他轉頭看了一眼這片廢墟,試圖尋找一絲守護的價值。
然而,一路上並沒有發現值得守護的寶物。
既然如此,國主為何還要派人駐守此地?
這讓他對那位神秘的國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可惜的是,國主的身份對他來說依然是個遙不可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