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色塵粒垂直降下,一層層黏合疊加,陳莫宏就這樣從無到有顯現在了秦長生麵前。
幾日不見,陳莫宏憔悴了許多。儘管他出門前,已經是將儀容仔細打理了一番,然而那萎靡不振的氣息他卻怎麼也掩藏不住。
估計這段時間,他一直被因失誤而引發海嘯的罪惡感所折磨。
秦長生都有點同情他了。
“他是我弟弟。”陳莫宏兀地開口說道。
“那又怎麼樣?”秦長生擰起眉頭,“他是你弟弟,我就不能殺他了嗎?”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弟弟。”
秦長生一下子愣住了,提起陳莫宏他馬上就會想到孤傲這個關鍵詞,像他這種人,這輩子應該都不會低頭求人吧?
然而剛才,陳莫宏求他了,毫不猶豫地求他了。
反倒是秦長生亂了陣腳,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陳家承你這個情。”
陳莫宏頓了頓繼續補充道:“我就是陳家未來的家主,這話,算數。”
陳家……
猶豫了會兒,秦長生打電話給坤二,當著陳莫宏的麵,打聽起陳莫宏的背景。
電話中他得知,華夏大陸近五百年來,一直被陳、沈、趙這三家共治。
陳家乃是戰神之後,身具戰神血脈,無論是家族綜合戰力還是血統,都將沈、趙兩家遠遠甩在身後。
因此,陳家穩坐頭把交椅,乃是群龍之首。故此,人們在提起陳家時,往往都帶上亢龍二字。
鹿台比起陳家孰強孰弱?
自然是陳家,但是陳家要想將鹿台連根拔起卻是絕無可能。
在電話中,秦長生已經和坤二確認過了,陳莫宏確實是陳家的唯一嫡係繼承人。
殺了他弟弟,此舉無異於向陳家宣戰。
秦長生考慮到如果他現在還沒有那個實力同時對上陳家和鹿台,隻得妥協。
秦長生結束了和坤二的通話後,對著陳莫宏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陳莫宏隨即扔給秦長生一塊上等的玉牌,玉牌的正麵則刻了一個龍飛鳳舞的陳字。
接著說道:“這個牌子是我陳家的傳家寶,見此牌,如見我陳家。”
“感覺就像拿著皇帝的金牌一樣。”
秦長生將那玉牌拿在手中掂量掂量,然後用調侃的口吻說道。
“是你嗎?”陳莫宏扛起他弟弟,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秦長生皺起眉頭:“什麼?”
“那天擊退海嘯的人是不是你?”陳莫宏逼問道。
秦長生沉默下來,承認還是不承認,仔細想來這還是個兩難的選擇。氣氛凝滯下來,陳莫宏的目光漸漸變得如針尖一般銳利。
清清打了個哈欠,突然懶洋洋地開口:“小孩子家家問那麼多乾什麼?還不快滾,你要是再多嘴一句,彆怪老娘翻臉了。”
她以一個小孩子的模樣說這般老氣橫秋的話,那場麵是要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不過,她也順利地打破了僵滯的氣氛。陳莫宏笑了笑,扛著他的弟弟,一腳踹碎落地窗一躍而下。
“他的嗅覺還真敏銳啊,這麼快就猜出來了。”秦長生等陳莫宏走遠後,不由得感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