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幽深、死寂的門縫，像一張擇人而噬的巨獸之口，靜靜地等待著獵物自己送上門。
空氣中，那根名為“聯盟”的弦，在這一刻徹底繃斷。
幸存的中年刀客和另一名散修，呼吸粗重，眼神死死地盯著那道門縫，喉結上下滾動。
進去？
還是不進去？
誰第一個進去？
這三個問題，像三座大山，壓在每個人心頭。
“我先進。”
一個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死寂。
是林凡。
他用手撐著冰冷的門框，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體，臉色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你？”觀星閣那名白袍青年眉頭一皺，脫口而出，“你傷得這麼重，進去不是送死？”
話雖如此，他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意動。
讓這個來曆不明的家夥去探路，再好不過。
林凡瞥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他看向月無瑕。
月無瑕同樣臉色蒼白，消耗巨大，但她的眼神依舊清冷而理智。
四目相對，沒有言語，卻瞬間達成了共識。
“我和他一起。”月無瑕清冷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情緒，“觀星閣弟子跟在我們身後，結小七星陣防禦。至於其他人……”
她的目光掃向那兩名散修。
“……殿後。”
中年刀客的臉色瞬間變得比鍋底還黑。
殿後？
說得好聽，不就是讓他們當炮灰，防著背後捅刀子，順便踩踩他們漏掉的陷阱嗎？
“憑什麼！”他身邊那名散修情緒激動地叫嚷起來。
“就憑我們開了門。”林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森白的牙齒，“你們也可以選擇不進來，或者，自己走在最前麵。”
那名散修瞬間噎住，看了一眼那黑洞洞的門縫，脖子縮了縮，不敢再吭聲。
中年刀客臉色變幻，最終咬了咬牙，吐出一個字。
“好！”
形勢比人強，他沒得選。
協議達成，林凡不再廢話，深吸一口氣，第一個邁步走進了那道門縫。
月無瑕緊隨其後。
兩人身影消失的瞬間，那股令人心悸的黑暗，仿佛活了過來。
門後是一條狹長的甬道，約莫五米寬，不知通向何方。
甬道兩側的石壁上，並非光滑一片，而是鐫刻著密密麻麻的星辰壁畫。
那些壁畫栩栩如生，描繪著一幅幅波瀾壯闊的星河圖景，星辰流轉，星雲變幻，美輪美奐，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浸其中。
可林凡卻感覺頭皮發麻。
他的感知在瘋狂預警。
這些美麗的壁畫，比外麵那些石像鬼還要危險！
“小心壁畫。”他壓低聲音，對身邊的月無瑕提醒道。
月無瑕點了點頭，手中的璿璣星盤始終散發著柔和的輝光，顯然也在時刻戒備。
隊伍緩緩前行，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走了約莫百米。
咻！
毫無征兆！
左側石壁的一副“雙子星”壁畫中，那兩顆“星辰”驟然亮起，兩道比發絲還細的星光射線，如同毒蛇的獠牙，悄無聲息地射向月無瑕的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