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穀之內，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幸存者，無論是天劍門弟子、血月教教眾，還是那些心懷鬼胎的散修，此刻都像是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他們呆呆地望著那個沐浴在雷光之下的身影，恐懼如附骨之疽，侵入四肢百骸。
一指秒殺靈輪境中期的趙無極，一腳踩死陰狠詭譎的鬼影護法。
這已經不是他們能夠理解的戰鬥，這是單方麵的屠殺，是神明對凡人的碾壓。
林凡緩緩轉過身。
那雙左眼金焰升騰、右眼藍渦流轉的眸子，穿透了峽穀的距離，落在了外麵那片早已嚇破了膽的“討伐大軍”身上。
他的眼神很平靜，沒有殺意，沒有憤怒，隻有一種看待死物的漠然。
這種漠然，比任何凶狠的目光都更令人膽寒。
“咕咚。”
不知是誰，在極度的恐懼中，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這細微的聲音，在此刻死寂的環境裡，卻如同一聲驚雷，徹底引爆了眾人緊繃到極限的神經。
“魔鬼！他是魔鬼！”
“跑！快跑啊！”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緊接著，崩潰的情緒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所謂的“討伐大軍”瞬間土崩瓦解，所有人發了瘋似的轉身，催動全身靈力，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朝著四麵八方亡命奔逃。
林凡看著那些四散奔逃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來此，便是為了將這些人一網打儘，永絕後患。
就在他準備抬手，將這場獵殺推向高潮時，一道清冷聖潔，仿佛自九天月宮灑落的銀色流光，撕裂了頭頂尚未完全散去的劫雲，從天而降。
那道流光並未攜帶任何殺伐之氣，反而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靜謐。它輕盈地落在林凡身邊，光華散去，露出一道絕世獨立的倩影。
白衣勝雪，青絲如瀑。
月無瑕。
她來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浴血，氣息卻強大到讓她都感到心驚的男人，那雙清冷如寒潭的眸子裡，第一次泛起了難以抑製的波瀾。
有看到他安然無恙的釋然，有察覺到他逆天破境的驚喜，更有發自內心的驕傲與自豪。
原來，他真的不會被任何困境擊倒。
原來，他真的能創造任何奇跡。
林凡也轉頭看向她，漫天的雷光與殺氣，似乎都在她出現的這一刻，被隔絕在了三尺之外。他臉上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漠然悄然褪去，露出一個帶著幾分疲憊，卻發自真心的微笑。
千言萬語，儘在不言中。
“你怎麼來了？”林凡問。
“怕你死了，沒人給我還債。”月無瑕的聲音依舊清冷，但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泄露了她真實的心情。
“嗬。”林凡輕笑一聲，轉回頭，重新看向那些逃竄的敵人，“那就一起，收點利息。”
“好。”
兩人並肩而立，一個周身五色神光流轉，如執掌萬法的天帝；一個渾身銀輝繚繞，似君臨凡塵的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