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皇室，關於虛空，關於殿下的處境。”林凡沒有隱瞞，“所以，我來了。”
姬淩天沉默了。他走到石桌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一飲而儘。那雙銳利的眼眸中，終於流露出一絲深深的疲憊。
“你看到的，都是我故意讓他們看到的。”姬淩天自嘲地笑了笑，“一個沉迷酒色、不理朝政、自甘墮落的太子，才是一個安全的太子。至少，在他們眼裡是這樣。”
“他們？”
“我的好父皇，還有我那位……深受萬民愛戴的好三妹，姬瑤月。”
提到姬瑤月這個名字時，姬淩天的眼中閃過一抹徹骨的寒意與痛心。
“夏老說得沒錯，父皇的意誌早已被虛空侵蝕，他追求的不再是國泰民安，而是虛無縹緲的永生。而姬瑤月，她比父皇陷得更深。她早已不是我的妹妹了，她現在是虛空意誌在這片大地上最完美的代言人，是所有投降派的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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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淩天握著水杯的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她比我聰明，比我更懂得籠絡人心。在朝堂之上，她以聖潔仁德的形象示人，救濟災民，扶持寒門，朝中超過六成的官員都唯她馬首是瞻。在修行界，她暗中與血月教勾結，許以重利，換取支持。就連大周皇朝這次派使團前來，背後都有她的影子。”
“整個皇都，除了我這東宮府裡還剩下幾個忠心的老臣，外麵……幾乎都已是她的天下。我能做的，隻有用這種荒唐的方式偽裝自己，為夏老他們這些真正的抵抗者，保留最後一絲火種。”
一番話，道儘了這位太子殿下孤立無援、步步驚心的處境。
林凡終於明白，為何夏擎蒼說他“太難了”。這哪裡是難，這分明是走在一條深不見底的鋼絲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她為什麼要針對我？”林凡問出了關鍵。
“因為你身上的東西。”姬淩天抬起頭，目光灼灼，“【世界之心碎片）】！這是唯一能夠克製、甚至是淨化虛空本源力量的神物。你擁有它，就等於擁有了與她掀桌子的資格。所以，從你踏入皇都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林凡心中了然。看來，驛站那場伏擊，果然隻是開胃菜。
“殿下，我需要你的幫助。”林凡不再兜圈子，“我需要一個身份，一個能光明正大站在皇都舞台上的身份。”
“我明白。”姬淩天點了點頭，“潛龍大會魁首的身份，分量還不夠。我會即刻上奏父皇，請封你為‘鎮武侯’，監察皇都武道，有先斬後奏之權。這是我能為你爭取到的極限。但你要想清楚，一旦你接下這個封號，就等於從暗處走到了明處，從此以後，姬瑤月的全部壓力，都會傾瀉到你的身上。”
林凡笑了。
壓力？他這一路走來，最不怕的就是壓力。
“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看著林凡那平靜而自信的眼神，姬淩天壓抑已久的心中，也仿佛被點燃了一絲火光。他伸出手：“從今日起，你我便是盟友。”
林凡伸出手，與他重重一握。
“盟友。”
就在這時，密室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殿下，緊急軍情！”
姬淩天眉頭一皺，打開了石門。一名東宮衛士單膝跪地，神色焦急。
“殿下，三公主殿下的儀仗……路過府外，說是聽聞本屆潛龍魁首在此，特來一見，請林凡公子……出去一敘。”
衛士說“路過”兩個字時，語氣帶著一絲古怪。
密室內的空氣，瞬間凝固。
姬淩天和林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冷冽。
好一個“恰好路過”！
前腳剛和太子結盟，後腳這位三公主就找上門來了。這哪裡是邀請，分明就是一場毫不掩飾的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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