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6月29日,上午九點四十三分,京城。
鳥巢體育館內,場館封閉,外頭日光正盛,陽光透過巨大的鋼結構網架灑落下來,斑駁地鋪在灰白色的塑膠地麵上,泛起一層溫熱的金影。
高處觀眾席全部騰空,隻留下臨時搭建的一排排簡約坐席,前排坐著的,是從中宣、文化、總政文工等係統過來的數位審查代表,神色肅然。
身後,是導演組與技術總控,屏氣凝神地盯著場中動靜。
“《活字印刷》,第三次審核開始,準備。”
地麵上,“活字印刷”的排練陣列方方正正。
上千名戰士演員分布在巨大的方格之中,整齊劃一地執行著每一次動作。
他們身上的框架裝置,曾經因笨重和難以操控幾度被否定,如今卻已近乎人衣合一,動作之間銜接順暢,幾無多餘晃動。
白色地幕投出整齊文字,像緩緩鋪陳出一部東方文化的“活字史詩”
一眾領導與導演組坐在臨時搭建的評審席上。
氣氛莊重,安靜。
節目接近尾聲。
當最後一塊“印刷體”緩緩落下,瞬間又一個“和”字顯現,整塊地屏如同被按下定格鍵——凝固,又震撼。
寂靜兩秒後,評審席上忽地響起掌聲。
“這個節目.好啊!”
“嗯,好,不錯!”
“張藝某他們搗鼓得不錯,我記得這個節目差點就被斃了,第一次看那版本,幾乎沒法看,第二次好多了,這回——又變了個樣了。”
“有氣勢,有審美,還有曆史意蘊.”
幾位文化部與奧組委領導人忍不住低聲交流著,語氣中透著難掩的意外與認可。
下方的導演組則集體起立,張藝某、張繼剛幾人並肩走到台前。
“可以。”
“已經不用再大幅修改了。還有一個多月,按這個趨勢,應該還能更上一層樓。”
其中一位身穿深灰色中山裝的文化係統老領導點了點頭,語氣雖沉,但字字肯定。
“你們是換了什麼方式了吧?”有位中年領導忍不住問,“這節目第一次動作還鬆散得很,第二回都卡點了,這回都卡得齊齊整整的。”
說實話,他第一次看的時候,整個方塊歪歪扭扭的,簡直不成體係,而且每個人都得套在一個密閉空間的框框內,他都沒想到如今能做到這個效果。
“我們用了軍體拳的標準節奏,然後配合部隊訓練的‘一二三四’口令,把所有動作拆解成了固定模塊讓戰士們記下來。
說起來這個提議一開始還是吳宸導演率先想到的,那些天張藝某導演連番多次找到了文化藝術顧問組,就是為了解決這個難題”
張繼剛是這邀請這批戰士過來的負責人,也是這個創意的具體執行人,隨即開口應道。
“吳宸的想法確實多次解決了導演組的難題.”
張藝某含笑補充著,作為總導演他得為整場節目負責,這個節目隻是讓他心中的石頭落了一塊而已。
“哈哈,那這個顧問就沒選錯。”
“這種時候就要年輕人,有創造力,又不拘一格。”
“.”
眾人聞言紛紛微笑,現場氣氛略為鬆弛,隨即節目謝幕,轉場布景人員迅速上陣。
而台上評審話音未落,另一支表演團隊已經候在側邊準備登場。
吳宸下午也收到了張藝某的消息,《活字印刷》節目順利通過三審,進入七月份的第一次彩排,維持四天。
“《活字印刷》是什麼項目,感覺張導很重視,還特意和你說一聲.”劉伊菲此時雙手搭在吳宸肩上,側著臉,眼神裡有點好奇。
“等開幕式你就知道了。”
“那我們那時候豈不是得暫停劇組才行?”
劉伊菲突然間想到這事,畢竟明天開機,那麼八月八號的開幕式肯定來不及殺青的。
“沒事,我和寧浩商量好了,到時候劇組修整幾天,不礙事.走吧,大熱天,剛好又在香江,下去吃點甜品。”
“真的嗎?我去喊舒唱和那姐他們,嘻嘻,我要一盅苓芝膏、一個芒果撈、西瓜汁、一份咖喱魚蛋.”
劉伊菲邊走邊數,嘴角含笑,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越說越多,隻是回頭過來看著吳宸一臉古怪的樣子,頓時臉色一紅,跺腳嬌嗔:
“不準笑話我。”
在香江稍好的地方就是若是沒有狗仔的地方呢,一般普通群眾不會圍堵眾人,畢竟香江很小,很多明星經常出現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司空見慣了。
翌日清晨,沙田學院內,陽光穿過綠樹與教學樓的縫隙,灑落在操場與校舍之間。
校園不大,但建築現代、格局規整。
香江本地最具英式教育係統特色的國際學校之一——沙田學院,暑假期間靜悄悄的,如今因一部電影的開拍熱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