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打得到底是個什麼仗?
從到了這城關開始,就一直沒摸著敵的邊兒,可自己的兒郎卻是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去,哪有這樣打仗的啊!
如果可以吐血,他真的要吐血三升了!
“我們……也是!”
阿爾哈圖顫聲說道。
連山主居然都被這種戰術險些拖垮了?
這,這還是一群山野鄉勇嗎?
“我,不會死在這裡吧?”
阿爾哈圖心中升騰起了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遠處蹄聲隆隆,李辰和白玉香兩股騎兵已經會合。
兩個人並排而立,遙遙而望。
從這邊望過去,少女黑衣黑甲、美豔動人,少年白馬銀槍、豐神如玉,當真是合璧良人!
托倫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對麵的兩個人,眼神獰厲。
“辰辰,這套戰術,簡直不要太強了,看把那老頭兒給遛的,舌頭都快伸出來了呢。”
白玉香笑嘻嘻地轉頭望著李辰道。
這仗打得太爽了,跟吃飯喝水似的,就來回跑幾圈兒,彆讓他們抓到自己,然後你追我趕的,像射靶子一樣地放箭就可以了。
“臨陣對敵,切忌輕敵,尤其是敵人困獸猶鬥時,更要小心謹慎!”
李辰盯著對麵的托倫,緩緩說道。
“噢,知道啦。”
白玉香一副乖乖女的樣子應了下來。
稍後,眨巴了兩下眼睛,“辰辰,那個托倫,讓給我好不好?我保證,會將他活捉過來的。你就讓我贏一次嘛。”
李辰看了她一眼,卻搖了搖頭,“不。”
“啊?你也忒小氣了吧?”
白玉香嘟起了紅唇。
“你,不是托倫的對手。”李辰搖頭。
“就那老頭兒,我一槍能捅死八個,怎麼就不是他的對手了?”
白玉香嬌哼一聲,不服氣地道。
“戰陣對決,豈能僅僅隻是個人武力?
他絕非普通甲主可比,臨敵戰術、指揮經驗,你都差得太遠。這一仗,聽我指揮,不得貿進,否則,軍法伺候!”
李辰喝道。
“好嗒。”
白玉香表麵應了下來,可心下間就是有些不服,咬了咬唇,她怎麼也要跟托倫打過一場才行!
遠處,阿爾哈圖死死盯著對麵的二百餘騎,低聲道,“山主,現在怎麼辦?是撤還是打?”
“撤?已經不可能了。我們的馬匹經過長途奔襲,還有剛才的劇烈追逐,已經不堪重負,而他們以逸待勞、養精蓄銳,我們跑不過他們,並且還要被他們像遛牛羊一樣的遛死,最後,連衝鋒的餘力都沒有了。”
托倫緩緩搖頭,臉上一片凝重。
“山主,求你了,你撤吧,我在這裡斷後。隻要你能與巴克什彙合就安全了。我拖住他們,能拖多長時間就是多長時間!”
阿爾哈圖死死地咬牙,兩塊腮肉怒突出來。
“沒用的,他們分兵追擊,就算憑借馬力,也照樣能耗死我們。”
托倫繼續搖頭。
“真是,該死啊。我們堂堂的鄂金勇士,如果近身,一個能殺十個大衍小羊羔。
可現在,卻被他們奸滑似鬼的戰術打得這樣狼狽、無可奈何!
我,恨啊!”
阿爾哈圖狠狠地用長刀在空中劈去,悲憤交加!
“這就是戰爭,而對麵的那個少年李辰,更非普通人物,我有預感,如果他能一直活下去、成長下去,將會成為草原人的噩夢,無論是鄂金還是北莽。”
托倫看著對麵的李辰,語氣凝重地道。
凝重的同時,卻也不乏激賞與讚歎。
如果這少年是草原上的兒郎,該有多好?!
“阿爾哈圖,與我最後一博吧。我現在,試圖上前激怒他,他中計,我們便與他對衝,憑借最後的馬力,鑿穿他,看能否反敗為勝。
如果他不中計,那我們索性不回頭了,直撲那邊的城關,城關外還有千餘步卒,殺光他們,扞衛鄂金騎兵最後的榮譽!
哪怕是死,我們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鄂金人,沒有退縮的懦夫,隻有戰死的勇士!”
托倫抽出長刀,緩緩地道。
“是,山主!”
阿爾哈圖舉起了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