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真的這樣做了,萬一拿不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呢?
你們大衍人,可是最擅長搞借刀殺人然後卸磨殺驢的那一套的。”
那邊,久未作聲的揚何此刻說話了,語氣很是不善。
他剛才將兩個人的對話倒是聽得清清楚楚,此刻發出了疑問。
“放肆,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質疑我的話?”
趙子文心頭大怒,官威發作,怒喝了一聲,瞪眼望向了揚何。
揚何卻是輕蔑地一笑,“趙長史,勸你彆忘了,現在這裡可是陌城,不是北雁關,而你現在也不再是鎮北王府的長史大人了,隻不過是一個被通緝的、臨陣脫逃的、再無功名的逃犯罷了。”
“該死的,無論我是什麼身份,還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至少,我現在代表著王妃徐婉容,甚至代表大衍廟堂之中的許多大人物。”
趙子文一下被戳中了肺管子,暴跳如雷,要不是感覺自己打不過這個身材高大的揚何,他險些就要衝過去跟他乾上一架了。
“好了,不要吵了,無論如何,我們都是為了一個目標而努力的,所以,要團結合作,才能達成一致的目標。”
明藍冷眼旁觀許久,此刻才略一抬手,兩個人遂不再吵,可是趙子文還在惡狠狠地看著揚何,而揚何卻是袖起手來,垂首站在一旁,看也不看趙子文一眼。
“明藍大祭司,你說得對,我們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努力的,所以,現在我們可以為你創造任何條件,至於打不打、怎麼打、能不能打下來,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但無論如何,李辰不能放回去,必須要死在這裡。”
趙子文深吸口氣,已經平靜了下來,緩緩地道。
“如果李辰死了,驚動了呼蘭城,甚至是北雁關,我們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明藍皺起了眉頭問道。
“那也未必,甚至是個契機!”
趙子文搖了搖頭道。
“怎麼說?”明藍挑了挑眉毛。
“如果真殺了李辰,我們再將時間拖上一個月,不,甚至隻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新濟羅的大軍就應該已經準備完畢,部分軍隊可以度過圖江向這邊開拔了。
到時候,哪怕呼蘭城知道了消息,又能如何?
若是呼蘭城敢精兵出動來攻打陌城,正好,新濟羅部隊偽裝成貊族戰士,沿途埋伏,一舉將他們打敗,但再次按兵不動,不急於拿下呼蘭城,就看鎮北關是什麼反應,同時,繼續等待時機。
這個時候,料想朝廷已經開始下令,要梁天出關,平定北境雙蠻之亂了。
至於呼蘭城這邊,再怎樣也顧不上了,隻能增派周圍的府兵緊急守好呼蘭城而已。
隻等梁天一出關,大軍就再度出擊,直取呼蘭城,蕩平威州和定州,奪取寒北東南境。
而此時,北莽西院王廷必定還會出兵直逼北雁關,而梁天也必被困在北境之中抽不出身來。
隻要你們大軍源源不斷開過來,到時候,趁著他們打生打死、無暇東顧的時候,你們趁機將東南境牢牢抓在手中經營好。
就算北雁關不丟,梁天不死,他還能回身打來,可那個時候,他再想奪回東境,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況且,梁天隻要出了北雁關,又怎麼可能回得去?”
趙子文說到這裡,微微一笑道。
“看起來,上麵的大人物們,是必須要鎮北王死啊。”
明藍挑了挑眉毛,微微一笑道。
“那是自然的,鎮北王獨自掌控寒北,他若不死,南邊很多人都不安心哪!”
趙子文緩緩說道。
“大衍的人心可真毒!”
揚何袖著手,抬了抬眼皮,冷冷地道。
“哪裡的人心不都是一樣?僅僅隻是大衍?你們新濟羅不也是一樣?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就有江湖,從古至今,概莫如是!”
趙子文哼了一聲。
一時間,屋子裡的人俱都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了。
稍後半晌,明藍緩緩點頭,“趙長史確實說動我了,既然如此,那便殺吧,李辰,就彆留著了,也算是幫東閭下定決心。”
“如此,最好!”
趙子文大喜過望,向著明藍一拱手道。
不過,正說到此處,外麵突然間傳來了敲門聲,趙子文將身形隱於屋中暗處,還戴上一副麵具。
明藍看了揚何一眼,揚何會意,走過去打開了門,一個護衛單膝跪在門前,低聲道,“稟報大祭司,呼蘭城的使團和新濟羅的使團,打起來了。”
“什麼?”屋子裡幾個人俱都吃了一驚。
揚何急急地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打起來?”
“據說,是因為呼蘭城的使團覺得安排不周,見新濟羅的使團住在那般豪華的客棧之中,而他們隻是住在一家破舊的客棧裡,十分眼紅,就跑過去故意找茬,打了起來。”
“結果如何?死人了沒有?”
“那倒是沒有,但是,那些呼蘭城的兵,倒是好生勇猛,僅僅二十多人,隻拿著棒子,居然就打倒了新濟羅使團七八十人,要不是大領主聽聞消息,緊急派人攔開,怕是他們要將新濟使團的全都打趴下了。
可拉開的時候,新濟羅的正使李秀恩大人,已經被揍得頭破血流了。”
“西八!”揚何憤怒地大罵了一聲。
不過這個詞兒倒不是貊族語,也讓那個貊族護衛聽得有些不明所以。
揚何輕咳了一聲,哼了一聲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那個護衛站起來離開。
見那個護衛走遠了,揚何這才轉過身來,憤怒地罵道,“該死的,李辰居然敢打我們的人?真是找死!”
“他這樣囂張跋扈跋,倒真難為他活了這麼久。”
明藍眼中也有怒意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