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岩石與岩石的碰撞是石屑、海水與岸礁的碰撞是浪花,那這兩股騎兵的碰撞就是血花。
毫無花巧的碰撞,帶起的就是一蓬蓬的血浪,然後,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湮滅。
三千重騎兵對一千輕騎兵,而且還是直接對衝,結果連想都不用想。
但就算這樣,白玉香也苟得很,兩百步外就開始重弩突擊。
三輪齊射,報銷掉了那順近五百騎兵。
而那順的騎兵好不容易拉到百步左右可以放箭的時候,才絕望地發現,那居然是,恐怖的重甲騎兵。
他們的箭矢射在上麵,隻是激蕩起了幾點火花罷了,根本造不成半點傷害。
哪怕是射在戰馬身上,也依舊如此。
因為,戰馬身上,覆蓋著更加恐怖的大片鐵甲。
對麵那些騎兵,連躲都不躲,隻是專注地用手中的弩弓,射出了一箭又一箭!
“老天啊,重甲騎兵?寒北,居然養了三千重甲騎兵?這,這怎麼可能?”
當那順終於看清楚了對麵的那些黑色的重甲騎兵時,他隻覺得眼前一黑,好像太陽瞬間離去,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難道,是傳說中的大衍禁軍,天龍重騎?
可是,天龍重騎不是沿著西線由北向南殺過去了嗎?
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
況且,天龍重騎騷包得很,全都是銀甲,可眼前的這些重騎兵,分明就是純黑鐵甲啊!
他的絕望來得快,去得也快。
因為,白玉香已經拍馬殺到了他的麵前,直接對上了他這位主將。
“來將留下姓名,讓我死得明白。”
那順用大衍話怒吼道。
北莽和鄂金還有西胡包括新濟羅都是一樣的,全都是大衍亞文化圈兒,深受大衍文化影響,甚至北莽的東院王廷占據北境之後,決定全盤漢化,說大衍話、寫大衍字,都已經成為了一種時尚。
所以,那順會大衍語。
他知道自己已經活不了了,但死之前,他還是想問清楚對麵的人是誰。
可是,回答他的隻是輕蔑地一笑,然後,槍借人力、人借馬勢,白玉香一槍挑出,疾若雷霆。
那順勉強擋住了第一槍,可是手中的刀卻被震成了兩截,掉在地上,白玉香與他擦肩而過。
正當那順緩過一口氣來的時候,“撲”,一截槍尖直接紮穿了後背的鐵甲,從前胸透出,隨後斜斜將他挑飛出去。
卻是白玉香直接殺了一個回馬槍,一槍捅死了他。
如果不殺了他,白玉香自覺沒辦法跟李辰交代。
人在空中,那順吊著最後一口氣,看了過去。
在他最後的視線中,絕望地看到,三千重甲騎兵,如呼嘯的黑色颶浪,瘋狂掠過,所到之處,一片血花激蕩,他那殘存的五百騎兵,幾乎是一衝之下,便已經紛紛被捅穿身體,掉落在地上,無一幸存!
有僥幸者還能攻擊一刀,可是砍在對麵的騎兵身上,就像是砍在一塊生鐵疙瘩上麵,除了濺起幾點火花、留下一道劃痕之外,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砰!”那順掉在地上,可是還沒等他合眼,一隻碗口大的馬蹄已經踩到了他的臉上,直接將他的臉踩得稀爛。
原本,他應該死不瞑目的。
現在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