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城牆上最後還是剩下了四五十個重甲兵,同時,最後一個波次的重甲兵已經撲到了城頭上,同時還有幾百名戰士攀著雲梯上了西牆,西牆上還剩下三十個定州兵罷了,援兵現在還在向這邊湧來,但城頭狹小,根本無法展開兵力,所以,實際上西牆已經被攻破了。
“好可怕的軍隊,幸好,我們利用他們不知道的長杆戰術,占得了先機。”
班布爾吐出口長氣去,心中剛剛略鬆了口氣。
可是下一刻,他猛然間就瞪大了眼睛,狂吼了一聲,“不好!”
也就是這一刻,就看見,城頭上正在寧死不退激戰中的那些定州兵,突然間極其默契地做出了一個決定,他們將不到二十歲的那些年輕的戰士全部推出了戰場,然後,十幾個人將城頭上所有的油鍋全部打翻,任憑油脂淌滿了大半個西牆,絲毫不顧那油水已經浸到了身上。
隨後,他們人人舉起了火把,瘋狂地大笑著,“來吧,來吧,來吧,今天,我們要以血勇,為定州的兵,正名!
玉龍戰士,天下無雙,呼、呼、呼!”
他們直接將火把投在了地上,“騰”地一下,撲天大火直接燒了起來,直接燒成了一片火海。恐怖的火舌將那些重甲戰士全部燒著,燒成了一個個人型的火柱。
而那些已經點燃了火焰的定州兵們,同樣沒辦法幸免,全部被燒著,可是,他們忍受著撕心裂肺的劇痛,狂吼著,向前撲了過去。
這一刻,他們扔掉了所有的武器,撲進了人群之中。
這一刻,他們已經不需要任何武器,因為他們本身就是武器。
十幾個定州兵,燃燒了自己的生命,撲進了人群之中,不僅那些重甲兵被燒著了,後方那幾百個剛爬上來的北莽戰士也被燒著了,整段西牆,一片火海,火焰精靈在瘋狂地大笑、跳舞,北莽戰士的撕心裂肺的狂吼是為舞蹈伴奏的樂曲,而燃燒的定州兵們,是這場大火的主角,他們用生命的悲壯豪邁,譜寫了玉龍河戰士的傳奇。
“這,到底是一群什麼樣的兵?李辰,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軍隊?怎麼可能?”
班布爾歇斯底裡地狂吼著,看著城頭上一片火海,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那是四百套重甲,是全軍挑選出來最強悍的勇士,還有第一批從雲梯先登的那幾百個戰士,更是優中選優的勇者。
這一刻,全部葬送在了這一片火海之中,葬送在那群無名卻比他們還悍勇的小兵癩子的手裡!
“王罕,還有千字營的兄弟們哪!!!!”
遠處,傳來了定州遊擊將軍杜遷痛吼聲。
一個營,三百人哪,就這樣,在一瞬間灰飛煙滅了。
他剛聽到這邊的消息,急急來援,卻不料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
他跪在地上,以拳捶地,泣血狂吼。
那是他的戰士,更是他的親人!
“老杜,不要悲傷,你們定州的兵,真他瑪是個好樣的。
他們用生命為咱們贏得了時間,也讓咱們知道了班布爾居然還有這樣的戰術,快起來,滅火,做好防備,預防敵人的下一波攻擊。”
長州的張子良同樣眼含熱淚,一把扯起了杜遷,狂吼道。
“圖字營、和字營,滅火,同時長槍安裝破甲錘,兩人一組,持槍而擊。”
杜遷抹了一把眼淚,一躍而起,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