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魏王府,庭院。
幾十人坐在庭院內,暢飲美酒,暢享美食,好不熱鬨,好不奢靡。
滅國高句麗之後帶回來的那些女人,甚至都被人從鄴城帶來了不少極為優秀的歌女舞妓,此時此刻正在庭院中央獻舞。
彆誤會,不是沒有宴會廳,而是那宴會廳太小。
沒錯,太小,特麼施展不開。
當然了,這要是在鄴城,那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如今在許都,也就隻能勉強將就將就咯!
魏王府的琉璃瓦上懸著十六盞銅雀銜珠燈,將整座庭院照得恍若白晝。
庭院一側有一錯金銀青銅蟠螭紋方尊,正汩汩淌出琥珀色的桑落酒,酒香與桂樹芬芳纏繞著升上夜空。
誰喝,誰就去接。
當然,不接也沒問題。
上百米長的粗大竹製凹槽將每個案幾蜿蜒相連,琥珀色的酒液化作蜿蜒溪流,汩汩而流。
凹槽內,酒液上,飄蕩著無數的鎏金錯銀的漆盤。
黃河金鱗鯉,牛心炙,鵝掌腩,鹿臛,犬肝羹,濯雞,柘漿熊蹯,鮑魚腩等等等等,無數的鮮美佳肴於眾人麵前流過,但有需求,儘管取用。
洞庭橘,西域葡萄,柰脯等等果品,更是成筐成筐的放置在每個案幾一側。
一甕甕盛在青銅冰鑒裡的酸漿飲正沁出水珠,不願飲酒或者需要其他飲品也大可自取。
那炙烤的黃河金鱗鯉,魚鰭仍保持著躍水之姿,魚皮酥脆裂開處,露出雪蒜與茱萸調製的緋紅醬料,在月光下泛著油潤光澤。
雕胡飯分盛在越窯青瓷碗中,混著鹿肉臛的香氣撲麵而來。
柘漿漬的熊掌,甚至要比比去年雒陽宮宴還酥爛三分。
忽地,庭中起了一陣騷動。
十二名赤幘力士抬進整隻蒸犢,那牛首雙目嵌著瑟瑟石,牛舌是玉雕而成。
魏王起身拔劍割下第一片肉時,劍鋒過處,露出腹中填塞的雕菰米與洞庭橘,熱氣裹挾著異香直衝雲霄,驚飛了簷角垂鈴下的夜梟。
誰特麼的以後跟唐軍師說古人吃的差了,唐老爺能給那人大嘴巴子扇死!
甭管什麼年代,儘有天宮!
所謂苦難,不過是底層平民才會經曆的罷了。
唐老爺兀自感慨一聲,忽地露出笑容,惡狠狠的咬了一口那熊掌。
但甭管怎麼說,如今的他唐顯,也算是既得利益者了,再者說了,他穿越到如今,救了不知道多少漢人性命。
想想日後還要南下屠戮一島,為後世絕滅一患,他也不是不能享受享受。
再說了,誰也不是天天這麼個吃法啊~~~
最起碼,他唐某人不是,這就夠了。
又切了一塊剛剛端上來的牛犢,唐老爺樂嗬嗬的就往嘴裡塞。
當然,最離譜的不是他。
是某位典韋和某位許褚。
這倆人完全無視了場合,一人撕下來一條牛腿,抱著就踏馬嗷嗷啃!
他們倆還一人守著一甕的冰飲,哦,不是拿杯盞去舀的,這兩位爺是渴了膩了,端起那青銅大甕就往嘴裡倒。
他娘的好一副力氣不值錢的場麵,看的曹老板嘴角直抽抽。
“你倆特麼喝慢點,沒人跟你倆搶!”
宴到熱烈之處,曹老板也不是什麼穩當人,手裡插著一隻熊掌,再也忍不住了。
一人給了一腳,愣是沒能踹動許褚典韋分毫。
“你倆今兒個要是嗆死了,特麼的大漢都得看笑話!”
曹老板放棄治療,乾脆蹲在他哥倆中間,吃的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