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晉懷帝司馬熾:在廢墟上拚湊帝國的最後努力_從部落打架到王朝爭霸的千年逆襲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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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晉懷帝司馬熾:在廢墟上拚湊帝國的最後努力(1 / 1)

永興元年304年)的長安,西北風卷著黃土拍打著秦王府的朱漆大門。二十四歲的司馬熾正趴在案桌上,食指跟著竹簡上的《左傳》逐字挪動,燭火在他清瘦的臉上投下晃動的陰影。自趙王倫篡位以來,他已在書齋裡躲了三年,每日與史籍為伴,連窗台上的博山爐都積了薄灰——他太清楚,在這個諸王混戰的年代,拋頭露麵隻會招來殺身之禍。

“殿下,河間王的使者到了!”侍從的通報驚飛了梁上的燕子。司馬熾手一抖,竹簡上的“重耳流亡”四字被墨汁洇開,他盯著暈染的字跡發怔,直到使者捧著策書闖入堂中。

“皇太弟之位,非殿下莫屬。”使者的話像重錘砸在青磚上。司馬熾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袖,想起去年惠帝在蕩陰被擄,自己在鄴城看見的場景:皇帝車駕隻剩空輦,六璽不知所蹤,隨行官員被匈奴騎兵追得跳河,河水都被染成血色。“我一個閒散王爺,如何擔得起社稷重任?”他的聲音裡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典書令修肅突然跪下,額頭磕在磚地上:“殿下可還記得,去年氐羌騎兵已到涇川?他們在平原郡殺了三萬百姓,把嬰兒挑在長矛上作樂!”修肅抬頭時,司馬熾看見他眼角的淚痕,“如今清河王年幼,唯有殿下的皇族血脈能凝聚人心。當年漢文帝入長安,靠的不也是宋昌等大臣力挺?臣願做殿下的宋昌!”

案頭的漏壺滴答作響,司馬熾望著窗外凋零的梧桐——那是武帝親手栽種的,如今枝乾歪斜,像極了搖搖欲墜的晉室。他忽然想起十歲那年,祖父司馬昭抱著他坐在太極殿,指著殿上的蟠龍柱說:“熾兒,這是大禹治水的龍紋,我司馬家承的是大禹之德。”如今蟠龍柱還在,大禹之德卻早已被諸王的鮮血衝淡。

“也罷。”司馬熾突然站起身,袖中竹簡滑落,“就像重耳流亡十九年,終究要麵對晉國的爛攤子。”他不知道,自己這一站,便踏上了比重耳更艱難的流亡路。

永嘉元年307年)正月初一,洛陽太極殿。司馬熾望著殿下參差不齊的朝臣,發現半數人穿著打補丁的朝服,袖口還沾著去年戰亂的血跡。他深吸一口氣,展開手中的桑木詔書:“朕願與諸公修複武帝舊製,每月初一、十五,朕在東堂聽政,無論大小政務,皆可直陳。”

黃門侍郎傅宣盯著皇帝清瘦的身影,突然想起二十年前武帝臨朝的場景——那時殿中錦帛覆地,如今卻連地磚都缺了角。當尚書郎讀完月令,司馬熾開口問:“荊州刺史山簡奏報,流民已達十萬,諸公可有良策?”司徒王衍摸著山羊胡沉吟:“陛下,不如效仿元帝徙民江東……”“不可!”司馬熾突然提高聲音,“江漢平原乃膏腴之地,若棄給胡虜,百姓何辜?”他轉頭對中書令繆播說:“速發荊州倉糧,每戶先賑三鬥米,不足部分朕願減膳補之。”

退朝後,司馬熾在東堂召見新晉的豫州刺史祖逖。燭光下,祖逖鎧甲上的血鏽清晰可見,他突然想起《史記?管晏列傳》中的話:“倉廩實而知禮節。”“祖愛卿,豫州殘破,朕給不了你兵馬,隻給你一樣東西。”他捧出一方刻著“豫州刺史印”的銅印,“當年李廣難封,靠的是三尺劍;今日愛卿赴任,靠的便是這方印。若缺糧,朕命洛陽百姓捐糧;若缺兵,朕許你招募義兵。”祖逖接過印時,發現皇帝掌心竟有墨跡——原來他昨夜親自抄寫了《屯田令》。

然而,理想的光芒很快被現實澆滅。東海王司馬越的親信在朝堂上公然頂撞:“陛下,調往長安的糧草,丞相已改道送往許昌。”司馬熾捏緊禦案邊緣,指甲幾乎掐進木縫——他知道,司馬越在許昌私設行台,早已將尚書台的政令視若無物。更讓他心寒的是,當他想啟用南陽王司馬模鎮守關中,司馬越卻送來密信:“模乃惠帝子,若掌兵權,恐有二心。”

永嘉二年308年)秋,洛陽步廣裡地陷,兩隻怪鵝破土而出。蒼鵝振翅衝天,白鵝卻墜地而死。太史令跪在殿下,聲音發抖:“蒼,胡色也;白,晉色也。此乃胡騎滅晉之兆。”司馬熾盯著鵝的屍體,突然想起去年在華林園,自己問隨從:“為何百姓總說‘胡馬度陰山’?”隨從答:“因胡人騎兵快如閃電。”此刻他突然冷笑:“與其信天命,不如修人事。”他提筆寫下詔書,命各州郡打造“偏廂車”——那是他從《孫臏兵法》中讀到的防禦利器。

永嘉四年310年)冬,長安宣平門。司馬熾站在城頭,看著劉曜的匈奴大軍像黑雲般壓來,城下列陣的晉軍隻有三千老弱,鎧甲上的“晉”字旗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摸了摸腰間的玉佩——那是懷帝被俘前派人送來的,上麵刻著“家國”二字,此刻硌得他肋骨生疼。

“陛下,涼州張軌的援軍到了!”校尉的呼喊讓他精神一振,卻見遠處煙塵中隻有五百騎兵,為首的將領捧著張軌的信:“涼州兵少,先遣精銳來援,主力隨後即到。”司馬熾苦笑——他知道,張軌的“隨後”,怕是永遠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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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大臣們正在爭論遷都。索綝的鎧甲還帶著前線的血跡:“陛下,長安糧隻夠七日,若遷都倉垣,尚可據黃河天險。”司馬熾盯著輿圖上的洛陽廢墟,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洛陽,自己想遷都卻被亂兵劫回的場景。“當年朕在洛陽,百姓為護朕被亂兵殺了數千人。”他的聲音低沉,“如今若棄長安,關中百姓又該如何?”

最殘酷的時刻來自內部。永嘉五年311年)四月,東海王司馬越的靈柩被石勒追兵截獲,二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來,尚書台的吏員們抱頭痛哭。司馬熾卻異常冷靜,他命人取來《漢書?霍光傳》,指著“廢昌邑王”的段落對侍中嵇紹說:“當年霍光能行廢立,是因有兵馬在手。如今朕無霍光之權,卻有昌邑之危。”

六月,洛陽城破前夜。司馬熾在宮中點起一盞孤燈,鋪開素帛,給琅邪王司馬睿寫下最後一道詔書:“朕本一書生,誤承大統。今胡騎叩關,朕唯有一死報社稷。江東沃野,望卿善守,勿使中原百姓再遭塗炭。”墨跡未乾,宮外已傳來喊殺聲。他換上素色衣袍,對趕來護駕的麹允說:“卿去罷,朕若逃亡,天下再無抗胡大旗。”

當劉曜的士兵闖入殿中,司馬熾正襟危坐,手中還握著那方“皇帝行璽”。“朕降,可保百姓無虞?”他的聲音平穩,驚得匈奴將領放下了兵器——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鎮定的俘虜。

平陽漢趙皇宮,冬至大宴。司馬熾穿著青色仆役衣,捧著酒壺依次給劉聰和他的大臣們斟酒。殿中羯族武士的哄笑像針尖般紮耳,他聽見有人用蹩腳的漢語說:“這就是晉朝皇帝?比我家奴還溫順。”酒液灑在案幾上,他想起三年前在洛陽,自己宴請群臣討論《尚書》,那時傅宣說“今日複見武帝之世”,如今卻成了最大的諷刺。

最讓他崩潰的是庾瑉之死。當庾瑉看見他為劉聰洗爵,突然衝上前抱住他的腿痛哭:“陛下!”劉聰的刀光閃過,鮮血濺在司馬熾的青衣上。他盯著庾瑉睜大的雙眼,突然想起庾瑉的父親庾純——那個在武帝朝敢當麵指責賈充的直臣。“庾卿,你可還記得,當年你父親在朝堂上痛斥‘高貴鄉公何在’?”他在心裡默念,麵上卻不敢有絲毫表情。

永嘉七年313年)正月,劉聰的毒酒擺在案頭。司馬熾望著酒杯中晃動的燭影,想起在長安時,麹允曾說:“陛下,臣願為您守玄武門,直到最後一兵一卒。”如今玄武門的守將早已投降,麹允也在城破時自殺。他突然笑了——這個被史書稱為“愚弱”的皇帝,此刻比誰都清醒:“原來,末代皇帝的命運,早在八王之亂時就已注定。”

酒入喉時,他聽見窗外飄雪的聲音。恍惚間,他又回到了洛陽東宮,捧著《春秋》讀到“楚子入陳”,老師曾說:“國滅而君不降,是為貞。”如今他終於明白,有些貞節,比生命更沉重。

司馬熾的悲劇,始於他的文人特質與亂世的錯位。他熟稔經史,卻不懂權謀;心懷仁政,卻沒有鐵腕。當諸王把朝堂變成角鬥場,當胡騎將中原踏成廢墟,這個書齋裡的皇子被推上風口,用儒學理想對抗叢林法則,注定是一場螳臂當車的悲壯。

他的努力並非毫無意義。在永嘉初年,他恢複聽政、賑濟流民、啟用祖逖,一度讓殘破的帝國泛起微光。但他錯估了人性的貪婪——東海王的專權、士族的離心、胡人的崛起,每一樣都遠超他的掌控。當他在平陽行酒時,衣上的墨痕尚未洗淨,那是他昨夜抄寫《周禮》留下的印記,卻成了對現實最殘酷的反諷。

曆史對他太過苛責。若生在治世,他或許能成為像漢元帝那樣的文人皇帝,談經論道,垂拱而治。但在永嘉之亂的狂風中,他不過是一片被卷入漩渦的落葉,雖想紮根,卻終究逃不過隨波逐流的宿命。他的故事告訴我們:在亂世中,光有理想遠遠不夠,但若連理想都失去,那才是真正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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