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夙朝麵色如霜,神情凝重地從淩初染微微顫抖的手中接過那張承載著康令頤生機的藥方。他的目光仿若一道閃電,在那密密麻麻、如螞蟻般排列的字跡上飛速掃過,每看一個字,心間的焦急便如洶湧的潮水般翻湧而上,愈發濃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康令頤的生命線上無情地刻下一道傷痕,多耽擱一秒,她就多一分被死神吞噬的危險。
轉身麵向彆墅中待命的傭人時,他整個人仿若從地獄深淵中走出的魔神,周身散發著一股令人膽寒到骨子裡的強大氣場。他的另一隻手,像是生了根一般,下意識且無比堅定地將康令頤緊緊護在自己溫暖的懷抱之中,那姿態,仿佛是要用自己這血肉之軀,為她鑄就一道能抵禦世間一切邪惡與災難的堅不可摧的巍峨屏障。
“聽到沒有?動作快點把藥弄出來!一刻都不許耽擱!再立刻拿點糖過來!”他聲若雷霆,對著傭人厲聲怒喝,那聲音中裹挾著不容置疑的絕對威嚴與火燒眉毛般的急切,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傭人的耳邊轟然炸響,震得他們的耳朵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
傭人們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僵在原地,臉上的血色在刹那間被抽乾,變得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好似狂風中瑟瑟發抖的落葉。他們忙不迭地點頭,嘴裡連聲稱是,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與緊張,顫抖得如同深秋裡的寒蟬:“是……是,先生,我們馬上就去!”話還未說完,他們便如同被惡狼追趕的兔子,腳步慌亂而急促地朝著廚房和儲物間瘋狂奔去,那速度,仿佛慢一步就會被死神盯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原本靜靜靠在蕭夙朝堅實懷裡的康令頤,臉色卻毫無預警地以極快的速度變得慘白如紙,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抽去了所有的血色,隻剩下一片駭人的蒼白。她那原本粉嫩的嘴唇,此刻也微微顫抖起來,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身體所承受的巨大痛苦。緊接著,一絲痛苦至極的呻吟,從她那幾乎失去血色的雙唇間輕輕逸出,傳入蕭夙朝的耳中,宛如一把尖銳的匕首,直直刺進他的心臟。
蕭夙朝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心臟猛地一沉,仿佛墜入了無底的黑暗深淵。他心急如焚,低頭看向康令頤,那一瞬間,他的眼中滿是驚恐與擔憂,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失去了色彩,隻剩下康令頤那愈發蒼白的麵容。
“令頤,你怎麼了?撐住,藥馬上就來!”蕭夙朝的聲音因為恐懼和緊張而顫抖不已,如同深秋裡在寒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可能熄滅。他的雙手,此刻更是如同鐵鉗一般,緊緊抱住康令頤,仿佛隻要抱得夠緊,就能為她留住那即將消逝的最後一絲生機。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們。回應蕭夙朝的,是康令頤突然爆發的劇烈咳嗽。她的身體像是被一股強大的電流擊中,不受控製地瘋狂抽搐起來,每一下抽搐,都像是在蕭夙朝的心尖上狠狠劃上一刀。緊接著,一口濃稠且觸目驚心的鮮血,從她口中如決堤的洪水般噴射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刺目的弧線,重重地濺落在光潔的地麵上。那殷紅的血跡,在燦爛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仿若一朵盛開在地獄邊緣的血色之花,無情地宣告著生命的脆弱與無常。那一瞬間,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整個世界都在蕭夙朝眼前緩緩崩塌,所有的希望與美好,都在這一瞬間化為烏有。
淩初染目睹康令頤病情急劇惡化,刹那間,往昔的活潑俏皮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醫仙專屬的沉穩與肅穆。她的眼神銳利如鷹,迅速而精準地握住康令頤的手腕,修長的食指與中指穩穩地落在脈搏之上,似是要透過這細微的跳動,探尋出病症的所有秘密。
她的眉頭緊緊蹙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溝壑,額頭上也悄然滲出細密的汗珠。每一次脈搏的跳動,都仿佛是一記重錘,敲擊在她的心間。片刻之後,她語氣凝重,字字如鐵般擲地有聲:“血毒複發的速度太過迅猛,遠超我的預料。我必須立刻施針,以遏製毒素的瘋狂蔓延。但在接下來的三個月裡,藥物片刻不能中斷,你也務必保持心境平和,絕不能有絲毫動氣。情緒上的任何波瀾,都可能成為壓垮身體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稍作停頓,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若想要徹底根治,後續還需經曆幾個漫長且複雜的療程。倘若中途出現任何緊急狀況,即刻讓洛紜前往藥王穀尋我。至於你養病的場所,禦叱瓏宮乃是最佳之選。相較於繁星帝宮,那裡的靈力更為純粹醇厚,能為你的身體恢複提供強大助力。”
蕭夙朝在一旁聽得心急如焚,眼睛始終死死地盯著康令頤那蒼白如紙的麵容,仿佛隻要這樣,就能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他忙不迭地點頭,聲音因焦急而微微顫抖:“咱們等令頤稍微緩過些勁兒,就即刻啟程回去。令頤,你放心,這半個月,你就安心待在禦叱瓏宮,哪兒都彆去。朕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絕不讓任何人欺負你,更不會惹你生氣。”說著,他輕輕將康令頤往懷裡攬了攬,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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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修寒在一旁亦是心急如焚,他手腳麻利地倒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遞到康令頤麵前。那杯中的溫水冒著嫋嫋熱氣,恰似他此刻滿腔的關切。他微微俯身,聲音溫和而充滿撫慰:“喝了這個,或許能讓你感覺好受些。夙朝說得在理,你這三個月就安心養病,什麼都彆想。我和舒兒到時候也會搬過去住,陪在你身邊。你千萬彆動氣,保持心情舒暢。至於青雲宗那邊,你若實在放心不下……”
葉望舒輕輕走上前,溫柔地握住康令頤的手,眼神中滿是堅定與擔當:“姐,你就安心養病吧,青雲宗交給我來打理。我一定儘心儘力,把宗門內的大小事務都處理得妥妥當當,絕不讓你操心半分。”
獨孤徽諾雙手抱在胸前,微微頷首,一臉的鄭重其事:“女帝陛下,您就踏踏實實地安心養病。要是青雲宗真有什麼棘手的事兒,不是還有我和錦竹嘛。我們定會傾儘全力,保青雲宗安穩如初。”
康令頤聽著眾人暖心窩子的話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可身體的虛弱讓她隻能微微扯動嘴角,露出一絲極為勉強的微笑。她的聲音微弱,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你們的心意,我都明白。淩初染,你就實話說,你有幾成把握能治好我?既然如此,那便叨擾陛下了。”
蕭夙朝聽了康令頤的話,眼眶瞬間紅了,他將康令頤抱得更緊了,仿佛要用自己的懷抱為她築起一道抵禦一切病魔的長城。他的聲音裡滿是懊悔與自責:“早知道這種毒藥如此凶險,說什麼我也不會強行催發了,以至於讓你病成現在這般模樣。是朕的錯,朕對不起你。”
淩初染咬了咬牙,嘴唇都因用力而泛白,臉上寫滿了痛苦與不甘。她緩緩抬起頭,眼神中透著一絲決絕:“兩成不到。這血毒太過詭異難纏,我……我實在不敢有更多的保證。”
康令頤聞言,沒有絲毫猶豫,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治!不管希望多麼渺茫,我都要試一試。另外,錦竹,不許對外宣稱朕血毒複發,隻能說朕病得有些重。切不可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時錦竹用力地點點頭,神情凝重:“好,我這就通知洛紜,讓他做好準備。你就安心養病,一切有我們呢。”
雕花楠木門外,一陣輕柔且有節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門扉被輕輕推開,傭人邁著小碎步,雙手仿若托舉著稀世珍寶一般,穩穩地捧著藥碗踏入屋內。藥碗之中,深褐色的濃稠藥湯如墨般凝重,嫋嫋升騰的熱氣裹挾著刺鼻的苦味,刹那間在整個屋內彌漫開來,鑽入眾人的鼻腔,讓人聞之便覺一陣苦澀。
蕭夙朝正焦急地在一旁踱步,眼睛時刻留意著門口的動靜,瞧見傭人進來,眸光瞬間一亮,如同一道閃電劃過陰霾的天空。他腳下步伐急促,幾步便跨到傭人麵前,穩穩地接過藥碗。緊接著,他微微傾身,腦袋湊近藥碗,輕輕吹動著熱氣,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進行一場至關重要的儀式。吹了片刻,他又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嘴唇輕觸碗沿,反複調試溫度,直至滿意後,才如釋重負般直起身子,快步來到康令頤的身畔。此時的他,臉上滿是溫柔與關切,聲音仿若春日裡那輕柔的微風,徐徐說道:“來,令頤,溫度剛剛好,你慢點喝。”
康令頤原本虛弱地靠在床頭,眼神中透著疲憊與無奈,望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湯,心底不禁泛起一陣發怵。但一想到自己的病情,為了能儘快好起來,她還是強打精神,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雙手接過藥碗。她微微仰頭,櫻唇輕啟,輕抿了一小口。就在藥湯觸及舌尖的刹那,一股難以名狀的苦澀瞬間在舌尖上炸裂開來,那股苦味濃烈得如同暴風雨前的烏雲,瞬間以排山倒海之勢席卷了整個口腔。她的眉頭瞬間緊緊擰成了麻花,原本略顯蒼白的五官因這濃烈的苦味而微微扭曲,眼神中滿是驚愕與不適,仿佛整個人在這一瞬間墜入了無儘的黑暗深淵,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人生的狀態。“怎麼會苦成這樣啊!”她忍不住嘟囔道,聲音裡帶著幾分撒嬌般的嗔怪與委屈,活脫脫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蕭夙朝瞧著她這副模樣,心疼得如同被千萬根針紮著,心尖都在微微顫抖。但他又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康令頤這副可愛的模樣,即便在病痛中也依然讓他心動。他趕忙在床邊輕輕坐下,動作輕柔得生怕驚擾到康令頤,隨後溫柔地伸出手,輕輕拍著康令頤的後背,如同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鹿。他耐心地哄勸著:“你乖,令頤。把這藥喝完,朕立馬就去給你找荔枝、車厘子、草莓,都是你平日裡最愛吃的。隻要你好好喝藥,病快點好起來,往後想吃什麼,天上的星星月亮朕都想辦法給你摘來。”
淩初染一直在一旁神色凝重地觀察著,見此情景,清了清嗓子,整個人瞬間嚴肅得如同即將宣讀重要指令的指揮官。她神色冷峻,目光如炬,正色道:“對了,這血毒極其刁鑽,專攻鮮血,所以在飲食方麵,必須得嚴陣以待,容不得半點馬虎。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我已經詳細列了一份清單給蕭夙朝。”她微微頓了頓,銳利的目光仿若鷹隼一般,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每個人的心思。接著,她繼續說道:“涼的、辣的,寒性的水果蔬菜、肉類海鮮,一律禁止食用。茶、咖啡、酒,更是碰都彆碰,一滴都不能沾。還有酸辣粉、方便麵、土豆粉這些速食食品,統統得從你的食譜裡徹底消失,想都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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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初染稍作停頓,眼睛的餘光瞥見康令頤臉上浮現出一抹深深的失望神色,那失望如同烏雲一般籠罩在康令頤的臉上。她於心不忍,但為了康令頤的病情著想,還是狠了狠心,又接著補充道:“一日三餐必須嚴格按照時間吃,夜宵絕對不允許,尤其是小龍蝦和螃蟹,想都彆想。自己在家烤的燒烤、烤肉,還有火鍋倒是可以吃,但你必須隻能吃清湯鍋。其他人怎樣我不管,你必須嚴格遵守這些飲食禁忌,這都是為了你能早日康複,都是為了你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