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去燉燕窩了。"蕭夙朝將她重新攬入懷中,掌心撫過她纖細的脊背,"再加碗牛乳燉雪蛤?"他低頭含住她的耳垂輕輕碾磨,"吃完可要有力氣,莫要又說疼。"寢殿內重新漫起旖旎的氣息,唯有簷角銅鈴叮咚,搖碎了滿室春色。
鎏金鶴紋燭台搖曳著暖光,澹台凝霜倚在雲錦軟榻上,玉足隨意晃蕩著將鮫綃紗帳撩起漣漪。她指尖戳了戳蕭夙朝胸膛,眼尾仍泛著情欲的水光:"切,趕緊去禦書房,彆在這兒礙眼。"
"行。"蕭夙朝扣上玄色蟒紋玉帶,俯身時冕旒垂落的珠玉輕觸她額頭,暗金色鳳目掠過她頸間的紅痕,"再鬨,今晚朕可要新賬舊賬一起算。"他故意將尾音拖得綿長,惹得澹台凝霜抓起軟墊砸過去,卻被他穩穩接住,順勢在她唇上偷了個吻才轉身離去。
雕花槅扇閉合的聲響傳來,澹台凝霜抓起妝奩中的菱花銅鏡。鏡中映出雪色肌膚上深淺不一的吻痕,鎖骨處蜿蜒的紅痕如同綻開的紅梅。她指尖輕輕撫過肩頭的青紫,嬌嗔道:"疼死本宮了,這暴君......"
話音未落,宮女落霜端著鎏金食盒輕步而入:"娘娘,禦膳房按例備了午膳。"食盒打開,翡翠白玉卷、芙蓉蒸蟹餃等精致菜肴擺得琳琅滿目。
澹台凝霜瞥了眼膳食,玉指戳了戳蟹餃的金邊褶皺:"不吃這些,本宮要吃陛下的午膳。"她歪著頭,發間流蘇隨著動作輕晃,"他昨日說禦膳房新做的蔥燒海參最是鮮美。"
落霜屈膝行禮,語氣帶著幾分無奈:"娘娘,陛下的膳食已經送去禦書房了。"
"那我不管!"澹台凝霜將軟墊抱在懷中,絲質寢衣滑落露出半截香肩,"本宮就要吃他那份。"
"陛下用的不過是尋常膳食,哪及得上娘娘這桌精致?"落霜指著翡翠般的翡翠卷勸道,"這翡翠卷用菠菜汁和麵,裹著鬆仁雞絲,最是爽口。"
澹台凝霜咬了口翡翠卷,酥脆的聲響在殿內回蕩。她鼓著腮幫子嘟囔:"算他有良心,那本宮就勉強吃自己這份。"窗外傳來黃鶯啼鳴,椒房殿內,氤氳著獨屬於宮闈的嬌嗔與柔情。
鎏金掐絲護甲輕叩雕花木窗,澹台凝霜倚在美人榻上消食,瞥見廊外海棠正豔,忽起興致:"落霜,備步輦,本宮要去禦花園逛逛。"蟬翼紗衣隨風揚起,腕間玉鐲相撞發出清泠聲響。
禦花園青石徑上,日影斑駁間跪著個素衣女子。澹台凝霜抬手止住步輦,月白繡鞋輕點落地:"她是哪位?怎麼在這兒跪著?"金步搖隨著動作輕晃,驚起簷下白鴿撲棱棱飛起。
落霜垂首稟道:"新來的歌姬鶯歌,昨夜陛下自禦書房回未央宮時,她在必經之路吟唱,擾了聖駕,陛下罰她跪滿八個時辰。"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宮牆漏下的斷續蟬鳴。
"歌姬?會唱什麼?"澹台凝霜指尖摩挲著腰間的琥珀香囊,眼波流轉。
"說是擅唱《鳳囚凰》,琵琶也彈得極好。"落霜話音剛落,忽聽得遠處傳來榮安郡主的斥責聲:"這般靡靡之音,也配進皇宮?"
澹台凝霜眉梢微挑,菱唇勾起一抹冷笑:"唱首歌兒彈個曲兒便成靡靡之音了?讓她彈琵琶,本宮倒要聽聽。"她轉身時,廣袖掃落石桌上的茉莉香粉,淡淡甜香混著暑氣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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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落霜疾步上前,俯身對跪著的鶯歌低語幾句。鶯歌蒼白的臉上泛起驚喜,膝行兩步叩首:"請皇後娘娘安。"額間冷汗滑落,滴在青磚縫隙裡轉瞬即逝。
"嗯,你跪了多久?"澹台凝霜半倚著太湖石,看鶯歌鬢發散亂,額角還沾著草屑。
"回娘娘,六個時辰了。"鶯歌聲音發顫,膝蓋早已沒了知覺。
"本宮聽大內總管說你會彈琵琶?"澹台凝霜示意侍女取來琵琶,檀木琴身還帶著她的體溫,"彈一曲。梔意,賞她喝點綠豆湯。"
鶯歌指尖撫過冰涼的琴弦,忽然紅了眼眶:"謝皇後娘娘!"隨著玉撥輕挑,《鳳囚凰》的曲調緩緩流淌,在滿園蟬鳴中,竟比平日裡多了幾分淒婉。
琵琶尾音消散在蟠桃樹影間,鶯歌跪坐在滾燙的青石板上,指尖因過度用力而微微發顫。澹台凝霜倚著纏枝蓮紋石欄,鎏金護甲輕輕叩擊著漢白玉扶手,朱唇輕啟:"彈的不錯。"聲線婉轉如流鶯,卻在殿外暑氣中透著幾分涼意。
鶯歌額頭貼著地麵,冷汗浸透鬢邊碎發:"皇後娘娘謬讚。"禦花園蟬鳴聒噪,卻掩不住她話音裡的瑟縮。
"陛下罰你,你服不服?"澹台凝霜垂眸望向跪著的歌姬,鳳目掠過她單薄的肩頭。日光穿透霞影紗衣,在她後背投下細密的金網,與青磚上的陰影交織成囚籠。
"服!"鶯歌重重叩首,額角撞在石板上發出悶響,"奴逾越規矩,甘願受罰。"
"後宮有後宮的規矩。"澹台凝霜轉身時,裙裾掃過石桌上的冰湃酸梅湯,瓷碗輕晃濺出幾滴暗紅。她指尖摩挲著鬢邊的珍珠步搖,聲音忽而轉冷,"陛下昨夜何時才結束的朝政?"
"回娘娘,晚上八點。"落霜應聲上前,手中團扇輕輕為澹台凝霜驅散暑氣,"陛下批閱奏章到戌時二刻,才起駕回未央宮。"
"陛下忙了整日,正是心煩的時候。"澹台凝霜踱步至鶯歌身前,繡著金線鸞鳥的裙裾垂落在歌姬眼前。她彎腰時,龍涎香混著茉莉的氣息撲麵而來,"你一個剛入宮的歌姬,卻能探聽陛下行蹤,在必經之路上公然唱曲兒驚擾聖駕——這按律當斬。"
鶯歌渾身劇烈顫抖,喉間溢出破碎的嗚咽:"娘娘饒命!"
"陛下仁慈,才罰你跪滿八個時辰。"澹台凝霜直起腰,鳳目掃過遠處窺視的宮女太監,"本宮也不多難為你。跪滿時辰後回住處思過,若無詔命,不許踏出房門半步。"她轉身時,鎏金護甲劃過鶯歌發頂,"記住,這未央宮裡,規矩比琵琶聲更重要。"
鶯歌重重叩首,額角抵著被烈日曬得發燙的青磚:"遵旨。"她單薄的身影蜷縮在禦花園的陰影裡,素色裙裾沾滿塵灰,宛如被揉皺的宣紙。
澹台凝霜抬手輕拭鬢邊薄汗,蟬翼紗衣早已被汗水浸透,黏在細膩的肌膚上。她望著天邊翻滾的火燒雲,玉指輕搖團扇:"落霜,天太熱,咱們回宮。"金步搖隨著動作輕晃,珠玉相撞發出細碎聲響,驚起棲息在海棠樹上的麻雀。
"娘娘可要先回殿中歇息?"落霜撐開茜色遮陽傘,傘麵上繡著的並蒂蓮在風中舒展。
澹台凝霜搖搖頭,望著遠處巍峨的紫宸殿,眸中閃過一絲關切:"去給陛下送些綠豆湯。"她頓了頓,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翡翠香囊,"政務繁忙,彆熬壞了身子。"
"喏。"落霜福了福身,轉身吩咐小宮女去禦膳房準備。澹台凝霜立在長廊下,看宮人們匆匆而過,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蟬鳴。晚風拂過,帶著些許涼意,卻吹不散她眉間的牽掛。
鎏金獸首銅香爐中,龍涎香正騰起嫋嫋青煙,將禦書房內堆積如山的奏章籠上一層朦朧薄紗。夏梔栩守在朱漆雕花門外,聽見廊下環佩叮咚,見落霜提著描金食盒款步而來,忙上前攔住:“落霜姑姑這是?”
“娘娘惦記著天熱。”落霜抬手擦了擦鬢角的薄汗,食盒上覆著的素色錦帕還沾著些許水汽,“特意讓奴給陛下送碗冰鎮綠豆湯。”蟬鳴聲中,她腕間的銀鐲輕輕相碰,驚起階下幾縷暑氣。
“辛苦落霜姑姑。”夏梔栩恭敬行禮,指尖在雕花木門上輕叩三下:“陛下,落霜姑姑到。”
“傳。”低沉的嗓音穿透厚重的門板,帶著批閱奏章的疲憊。
落霜輕推木門,檀香混著墨香撲麵而來。案前的蕭夙朝正低頭批改奏折,玄色龍袍袖口繡著的金線蟒紋隨著動作若隱若現。她將食盒裡的青瓷碗放在案角,屈膝跪地:“請陛下安。皇後娘娘惦記著天熱,特讓奴婢送碗綠豆湯來。”碗中浮著的薄荷葉青翠欲滴,幾粒枸杞在冰水裡沉沉浮浮。
蕭夙朝擱下狼毫,指尖還沾著朱砂紅。他抬眸望向青瓷碗,喉結微動:“皇後用綠豆湯了嗎?歌姬處理的合朕心意。”案頭燭火輕搖,在他冷峻的麵容上投下細碎陰影。
“皇後娘娘剛回未央宮。”落霜垂眸答道,眼角餘光瞥見案頭未寫完的奏章,墨跡未乾,“娘娘方才去禦花園轉了轉,見那歌姬跪著可憐,便讓她彈了曲琵琶。”蟬鳴聲透過雕花窗欞滲進來,與案頭沙漏的簌簌聲交織成曲。
禦書房內檀木沉香嫋嫋,蕭夙朝抬手將鎏金獸首香爐旁的青銅機關輕輕一旋,暗藏的冷風口即刻送出沁涼氣流,案頭攤開的奏章邊角微微翻卷。他望著青瓷碗裡浮沉著的薄荷葉,暗金色鳳目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嗯。"
落霜跪坐在青磚上,望著帝王案前堆積如山的奏折,突然想起娘娘回未央宮時倚在榻上,發間銀鈴隨著動作輕晃,仍不忘叮囑:"陛下整日對著奏折,連口水都顧不上喝。"當下抿了抿唇,繼續道:"娘娘還說讓陛下愛惜些自己的身子,昨日娘娘在禦書房承寵回到未央宮,問及您的安好。"
燭火在蕭夙朝棱角分明的側臉上跳躍,他握著狼毫的手頓了頓,想起昨夜她在懷中嬌軟的模樣,喉結不自覺地滾動。指尖摩挲著朱砂硯台邊緣,聲音裡帶著幾分啞意:"行。"
"奴告退。"落霜福了福身,起身時瞥見蕭夙朝伸手去夠案角的綠豆湯,青瓷碗與案幾相撞發出輕響。鎏金宮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滿地奏章之上,竟顯得有些孤寂。
"嗯。"蕭夙朝頭也不抬地應了聲,卻在門扉閉合的瞬間,目光追隨著落霜離去的背影。禦書房重新陷入寂靜,唯有冷風口送來的涼意,混著綠豆湯的清甜,在這方天地裡悄然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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