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個字說得極輕,卻像淬了毒的冰棱,讓夏梔栩後背泛起一層寒意。他叩首應道:“屬下遵命。”
蕭夙朝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帳內重歸寂靜,他回頭望向榻上熟睡的澹台凝霜,眼底的寒意瞬間褪去,隻剩下柔軟。他俯身替她掖好被角,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吻。
誰也不能擾了他的寶貝安穩,活著不能,死了……更不能。
蕭夙朝盯著榻邊那部亮著的手機,眸光漸沉。溫鸞心……那個妄圖模仿霜兒、覬覦不屬於自己東西的女人,早在蕭清胄逼宮時就該化為塵土,竟還敢在陰曹地府作祟,用那些拙劣的把戲汙染霜兒的眼。
他心中冷笑,嗬,早該死得徹底些。
“夏梔栩。”他頭也未抬,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仍跪在一旁的夏梔栩聞聲抬頭:“屬下在。”
“去辦件事。”蕭夙朝指尖在手機邊緣摩挲,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戾,“尋陰司之人,斷了溫鸞心與蕭清胄二人的輪回路。既然做鬼都不安分,便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連化作飛灰的機會都沒有。”
門外守著的暗衛統領江陌殘聞言,嘴角幾不可察地撇了撇。漬,陛下這手段,是真夠狠的,連死後的路都要徹底堵死,看來是真動了怒。他屏息凝神,將身形隱得更徹底,半句不敢多言。
夏梔栩領命:“屬下即刻去辦。”
蕭夙朝揮了揮手,目光重新落回手機上。他點開微信,毫不猶豫地找到溫鸞心的對話框,指尖一頓,直接將這個聯係人刪得乾乾淨淨,仿佛從未存在過。做完這些,他又順手點開了蕭清胄的聊天界麵。
還好。看著界麵上“對方未讀”的提示和那一排排被折疊的長文,蕭夙朝眼底掠過一絲滿意。他的霜兒果然聰明,早就把蕭清胄設成了“消息免打擾”,那些妄圖挑撥離間的廢話,她一眼都沒看過。
隻是……當他瞥見自己在霜兒微信裡的備注時,眉頭倏地擰起——那赫然是兩個刺眼的字:傻逼。
蕭夙朝:“……”
他氣笑了,指尖在屏幕上快速點了幾下,把備注改成了親昵的“哥哥~”,末了還嫌不夠,又加了個紅心表情。改完才剛順了口氣,目光掃過其他聯係人的備注,臉色又沉了下去。
時錦竹的備注是“錦竹寶貝”,淩初染是“初染寶貝”,連獨孤徽諾都有個“徽諾寶貝”的昵稱。合著就他是個例外?平日裡在他懷裡撒嬌,“哥哥長哥哥短”喊得比誰都甜,轉頭就在手機裡給他安這麼個稱呼?
蕭夙朝被氣笑了,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偏頭看了眼熟睡的澹台凝霜,眼底卻沒真的動怒,反倒添了幾分無奈的寵溺。這小沒良心的。
他正想著,才發現夏梔栩不知何時已經退下了。殿內靜悄悄的,隻有帳外燭火偶爾爆出的輕響。
蕭夙朝索性拿著手機翻查起來。抖音、快手的分享列表裡,第一條永遠是他,或是他皺眉看奏折的側影,或是他被她逗笑時的模樣;外賣、團購軟件裡,收貨地址永遠是他的寢宮,聯係電話也隻有他的號碼,他更是她微信列表裡唯一一個置頂聯係人。
瀏覽記錄乾乾淨淨,想來是他的霜兒懶得理會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他又點開遊戲,登錄上去一瞧,好友列表裡但凡頭像是帥哥的,早已被刪得一乾二淨,隻剩下幾個眼熟的女眷和他自己。
聽說這手機有雙係統?蕭夙朝挑眉,憑著之前聽霜兒提過的隻言片語,摸索著打開了另一個係統。裡麵的內容和主係統大同小異,依舊是滿滿當當的他,連相冊裡都存著好些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偷拍的照片。
他滿意地勾了勾唇角,將手機調至靜音,輕輕放回原處,動作輕柔地躺回榻上,重新將熟睡的澹台凝霜擁入懷中。
罷了,看在她心裡眼裡全是他的份上,那個“傻逼”的備注,就暫且饒過她這一次。
蕭夙朝剛把手機放回枕邊,心裡那點被“寶貝”備注包圍的醋意還沒散,鬼使神差地又拿了起來。方才翻係統時看得急,總覺得漏了什麼——果然,點開相冊一瞧,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相冊裡是有不少他的照片,可往下滑,竟藏著好些陌生男人的側臉、背影,個個身姿挺拔,看穿著像是凡間的明星。更氣人的是,相冊深處還有個加密文件夾,點開一看,裡麵全是“如何整蠱男朋友讓他氣跳腳”“對付霸道總裁的一百種小妙招”之類的文檔截圖。
他不信邪,又切到另一個係統,結果大同小異——帥哥照片少了些,卻多了堆搞怪表情包,全是用他的側臉p的貓耳、豬鼻。最顯眼的是個單獨分類的相冊,存著上百張澹台凝霜的自拍,從晨起的素麵朝天到夜裡的精致妝容,張張明媚動人,卻沒一張有他的影子。
“沒良心的小東西。”蕭夙朝低罵一聲,指尖劃到朋友圈入口。點開一看,他更是氣笑了——她的朋友圈竟設置了“僅他可見”。可往下翻,那些配著自拍的文案、和朋友插科打諢的互動,分明熱鬨得很,偏生沒幾張他的照片,更彆說主動發給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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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憋著股火,手機忽然震了震,彈出條微信消息,發信人是顧修寒。
“霜兒到了沒?到哪了?”緊接著又是一條,“你們這次去風流債玩,切記看好舒兒,彆讓她沾酒,那丫頭一喝多就發酒瘋。”
風流債?蕭夙朝捏著手機的指節泛白。好啊,背著他竟還約了去這種聽名字就不正經的地方玩。他指尖翻飛,回得言簡意賅:“我抽不出身。”
顧修寒秒回:“???你不去了?要不是我前天惹舒兒生氣,她罰我跪指壓板跪到現在,我早就自己抓奸去了。話說你到底怎麼惹朝哥生氣了?”
蕭夙朝盯著屏幕上的“朝哥”二字,氣笑了。這小子怕是還不知道,他口中的“霜兒”此刻正窩在他懷裡睡得安穩。他壓著脾氣回:“沒什麼,累了,睡了。”
顧修寒:“哦哦,莫名其妙。”
蕭夙朝直接按了鎖屏,轉頭瞪著榻上睡得一臉無辜的澹台凝霜,越看越覺得這小丫頭片子心眼多。他點開自己的微信,翻出一組早就存好的情頭,麻利地換上,又搶過澹台凝霜的手機,把兩個係統的桌麵、鎖屏、聊天背景全換成了他倆在桃花樹下的合照——照片裡他低頭吻她發頂,她踮腳勾著他的脖頸,笑得眉眼彎彎。
做完這一切,他才把手機扔回遠處,雙臂環胸盯著帳頂冷笑。風流債?他倒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帶他的寶貝去那種地方。等明天這小沒良心的醒了,看他怎麼算這筆賬。
帳內靜悄悄的,隻有澹台凝霜勻淨的呼吸聲,混著他壓抑的低氣壓,在月光裡纏纏繞繞。
蕭夙朝越想越氣,目光落在榻上睡得毫無防備的澹台凝霜身上,那點被忽略的占有欲如同藤蔓瘋長。他索性俯身,一把將人圈在懷裡,滾燙的呼吸噴在她頸側。
他低頭咬住她的耳垂,聲音喑啞:“哪兒也彆想去,就這麼待著。”
澹台凝霜在睡夢中輕顫了一下,卻沒醒,隻往他懷裡更深處縮了縮,仿佛那是最安穩的港灣。蕭夙朝這才滿意地閉上眼,擁著懷裡的溫軟,鼻尖縈繞著她獨有的馨香,竟也漸漸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天光剛透過窗欞灑進帳內,澹台凝霜便迷迷糊糊醒了。身側的人還沒動,她下意識地摸出枕邊的手機,指紋解鎖的瞬間,屏幕亮起——桌麵是她和蕭夙朝的桃花吻照,鎖屏也是,連微信聊天背景都換了同款。
她愣了兩秒,猛地想起昨夜的種種,再感受到身下那處依舊存在的滾燙,臉頰“騰”地燒起來,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完了,今天怕是真要廢了。
她悄悄動了動腿,酸澀感順著四肢百骸蔓延開來,讓她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狀態,彆說跑了,能慢慢走幾步都算好的。可一想到蕭夙朝醒來後可能有的反應,她還是決定先溜為妙。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開蕭夙朝圈在腰間的手臂,像隻偷腥的貓,一點一點往外蹭。身下的硬物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惹得她悶哼一聲,忙咬住唇不敢出聲。
好不容易爬出他的懷抱,腳剛沾到冰涼的地麵,還沒站穩,身後便傳來一道慵懶卻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去哪兒啊?”
澹台凝霜渾身一僵,緩緩轉頭,見蕭夙朝已經醒了,正支著下頜看她,眼底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晨光落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竟有種說不出的危險。
澹台凝霜被那道目光看得頭皮發麻,腿根的酸意還在隱隱作祟,她強裝鎮定,轉過身時臉上已堆起甜軟的笑,聲音拖著長長的尾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嬌憨:“人家……人家就是想去上個廁所嘛,哥哥~”
尾音未落,蕭夙朝的眼神卻冷了幾分,指尖在錦被上輕輕敲了敲,發出規律的輕響,像在敲打著她緊繃的神經。“滾回來。”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解釋清楚了再去。”
澹台凝霜心裡咯噔一下,麵上卻依舊裝傻,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腳步沒動半分:“解釋什麼呀?”她一邊說一邊偷偷往後挪了挪,指節都在發燙,“我……我沒做什麼需要解釋的呀。”
蕭夙朝挑眉,慢悠悠地坐起身,被子從他肩頭滑落,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和緊實的胸膛。晨光勾勒著他冷硬的輪廓,那雙深邃的眸子裡盛著了然的笑意,卻偏偏不說透,隻重複道:“你說呢?”
他刻意頓了頓,目光掃過她緊握的手機,又落回她泛紅的耳尖,語氣裡添了幾分戲謔:“比如……相冊裡的那些帥哥?比如‘傻逼’的備注?再比如……風流債?”
每說一個字,澹台凝霜的臉就白一分,直到最後三個字出口,她徹底繃不住了,腳趾都蜷了起來——這家夥,竟然把她手機翻了個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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