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侍衛應聲而入,腳步聲整齊劃一,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上官璃月伏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竟毫無反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唯有肩膀微微聳動,不知是在哭還是在抖。
澹台凝霜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眉梢微挑,語氣平淡卻帶著壓迫:“怎麼,連奉茶都不願意了?還是覺得,跪在這裡就能抵過所有過錯?”
她話音剛落,殿外忽然傳來一道沉厲的男聲,帶著慣有的威嚴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她敢!”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蕭夙朝一身明黃常服,正大步流星地走進來,身後跟著蕭尊曜。他目光掃過殿內情形,落在跪在地磚上的上官璃月身上,眉頭瞬間蹙起。
澹台凝霜剛要起身行禮,便被他抬手按住:“坐那,不必多禮。”他走到軟榻旁坐下,順勢將她攬入懷中,指尖拂過她微涼的臉頰,語氣放柔了些,“乖寶兒這是怎麼了?氣成這樣?”
暖閣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侍衛們停在原地,進退兩難。上官璃月聽到蕭夙朝的聲音,像是終於找回了主心骨,肩膀抖得更厲害,眼淚洶湧而出,卻死死咬著唇不敢哭出聲,隻等著他來為自己做主。
澹台凝霜靠在蕭夙朝懷裡,指尖把玩著他腰間的玉佩,聲音聽不出情緒:“陛下來得正好,也省得本宮再讓人去請。您來評評理,這剛進宮的貴妃,連宮規都沒學全,就敢在禦花園頂撞本宮,是不是該好好教教規矩?”
蕭夙朝低頭看了眼她微抿的唇,便知她定是受了委屈,大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安撫,目光卻冷冷掃過上官璃月:“衝撞皇後,本就是大罪。該怎麼罰,皇後說了算。”
這話一出,上官璃月的哭聲瞬間卡在喉嚨裡,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蕭夙朝——他竟半點都不護著自己?
蕭夙朝卻沒再看她,隻捏了捏澹台凝霜的耳垂,語氣寵溺:“隻是罰歸罰,彆氣著自己。你身子弱,動氣傷肝。”
澹台凝霜哼了一聲,沒說話,卻往他懷裡縮了縮,那模樣,分明是得了十足的縱容。
澹台凝霜被蕭夙朝圈在懷裡,指尖還纏著他腰間玉佩的穗子,忽然仰頭看他,眼尾帶著點撒嬌的意味:“哥哥,今兒晨起我讓落霜拿秤稱了稱,竟重了半斤呢。”
蕭夙朝低頭瞧著她瑩白的臉頰,指尖在她下巴上輕輕捏了捏,喉間溢出低笑:“才半斤,值得你特意說?看來昨兒那碗冰糖燉雪蛤沒白吃。”他說著往她耳邊湊了湊,聲音壓得低低的,“無妨,今兒再接再厲,多吃兩碗,爭取再重些,抱著才更稱手。”
這話裡的親昵讓澹台凝霜耳根微微發燙,正要嗔他兩句,地上的上官璃月卻突然哭出聲來,膝行著往前挪了半尺,淚眼婆娑地看向蕭夙朝:“陛下!陛下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她聲音哽咽,帶著濃重的委屈:“臣妾今日是按陛下前兒的叮囑,卯時初刻早上五點)就到養心殿外等著,想給皇後娘娘請安。可娘娘……可娘娘就讓臣妾在廊下跪著等,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直到娘娘梳妝完畢才肯見臣妾……”
話沒說完,蕭夙朝的臉色便沉了下來,眉峰緊蹙著打斷她:“讓你等著便等著,哪來那麼多話?”他目光掃過她凍得發紅的眼角,語氣裡卻半分憐惜也無,“皇後晨起梳妝是規矩,你身為妃嬪,等一等便是本分。如今在這兒哭哭啼啼的,倒像是皇後苛待了你,平白影響她的心情——真惹惱了她,朕唯你是問!”
上官璃月被他懟得臉色煞白,張了張嘴,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淚掉得更凶,卻不敢再辯解半句。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站在蕭夙朝身後的蕭尊曜見狀,忍不住低低笑出了聲。他今年雖未滿十歲,眉眼間卻已有了幾分少年人的清朗,這聲笑裡帶著點看熱鬨的意味。
上官璃月聽見笑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轉向他時連聲音都軟了幾分:“太子殿下~”那語氣裡的討好,連殿內的宮女都聽著牙酸。
蕭尊曜卻立刻收了笑,往後退了半步,一臉正色地擺手:“彆搞這套,孤可不吃你這套。”他轉臉看向澹台凝霜,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帶著點少年人的雀躍,“母後,方才兒臣跟恪禮睢王)商量生辰宴的事,想請定國公世子來赴宴呢。”
蕭夙朝聞言眉頭一挑,語氣沉了沉:“請他做什麼?一周前在圍場,就是那小子耍詐,故意驚了恪禮的馬,害得恪禮墜馬擦破了胳膊,至今還貼著膏藥。”
蕭尊曜被他噎了一句,立刻拉著澹台凝霜的衣袖輕輕晃了晃,聲音裡帶了點耍賴的意味:“哎呀,母後~”
那模樣,哪裡還有半點平日裡沉穩太子的樣子,分明是個向母親撒嬌的孩子。
澹台凝霜被他晃得無奈,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眼底漾起笑意:“太子殿下也有撒嬌的時候?”她故意拖長了語調,見蕭尊曜耳朵微微發紅,才笑著點頭,“行了行了,本宮依了你便是,讓定國公世子來便是。”
蕭尊曜立刻眉開眼笑,剛要謝恩,卻見蕭夙朝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連忙收斂了神色,規規矩矩地躬身道:“謝母後恩典。”
暖閣裡的氣氛因這插曲緩和了不少,唯有跪在地上的上官璃月,像個被遺忘的影子,看著眼前一家人和樂的模樣,隻覺得心口又冷又澀,連帶著殿內的暖意都成了紮人的針。
蕭夙朝看著蕭尊曜氣鼓鼓的樣子,眼底漾起促狹的笑意,故意拖長了調子,吐出兩個字:“藕手。”
“你夠啦!”蕭尊曜頓時炸毛,臉頰漲得通紅,轉頭拉著澹台凝霜的衣袖告狀,“母後你看他!總翻舊賬!我七歲那年冬天,睡得正香,被恪禮那小子潑了桶冰水,凍得我抱著被子就往您這兒跑,手都凍成了紅蘿卜!他倒好,指著我的手笑了半天,說是什麼‘蘿卜手’,結果您來了句‘這分明是藕手,白白胖胖的’——就這事兒,他記到現在!”
澹台凝霜被兒子這副委屈的模樣逗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話鋒一轉看向蕭夙朝,眼底藏著笑意:“你也彆總欺負孩子。說起來,你父皇上高中時,班裡人還給你起過外號呢,叫‘太陽’。”
蕭尊曜眼睛一亮,追問:“為什麼叫太陽?難道父皇那時候就像太陽一樣耀眼?”
蕭夙朝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解釋:“夙興夜寐,朝升夕落。‘夙朝’二字,可不就應了太陽的意思?”
“我看該叫地痞流氓才對!”蕭尊曜毫不猶豫地拆台,聲音清亮,“他那時候總纏著母後,放學路上堵著不讓走,還喜歡把母後壓在書桌上……各種占母後便宜!”
“蕭尊曜!”蕭夙朝的臉色瞬間黑了,額角青筋跳了跳——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在朝堂之外這麼編排他!
蕭尊曜卻不怕他,反而衝他做了個鬼臉,轉頭又對澹台凝霜說:“對了母後,父皇前幾日托人買了幾個奇怪的東西,圓柱形的,說是電動的,打開開關還會自己動。”他煞有介事地比劃著,“他說要在養心殿寢殿、鏡殿、書案旁,還有禦書房各放幾個,說是什麼‘隨時能用’。”
這話一出,暖閣裡瞬間安靜下來。蕭夙朝的耳根悄悄泛起紅意,瞪向蕭尊曜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當場拎出去打一頓——這混小子,什麼話都往外說!
澹台凝霜先是一愣,隨即想起什麼,臉頰“騰”地一下熱了。她嗔怪地瞪了蕭夙朝一眼,那眼神裡帶著點羞惱,又有點無奈——這人,都多大了,還弄這些東西。
蕭夙朝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梗著脖子硬強:“朕沒買。”
“喲,還嘴硬?”蕭尊曜得意地揚了揚下巴,摸出腰間的手機,對著那邊吩咐,“宋安,先把貴妃帶下去,越遠越好,在這兒杵著忒礙事。”
宋安連忙應了聲“喏”,示意侍衛架起還在發懵的上官璃月往外走。直到殿門關上,蕭尊曜才點開手機屏幕湊到澹台凝霜麵前,“母後您看,這都是父皇前幾日給兒臣發的代付鏈接,一水兒都是這玩意兒,還特意備注了‘加急’呢。”
澹台凝霜掃了眼屏幕上那些露骨的商品圖,臉頰燙得能煎雞蛋,伸手在蕭尊曜腦門上輕輕拍了下:“小孩子家家彆總看這些。等你長大就明白了……”她話鋒一轉,想起上次宮宴的情形,眉頭微蹙,“對了,這次生辰宴,你記得跟恪禮都戴個麵罩。上次宮宴那些世家貴女,眼睛都快黏你們身上了,看得本宮頭都疼。”
蕭夙朝在一旁聽得牙癢,對著殿外沉聲道:“江陌殘。”
暗衛統領江陌殘如鬼魅般現身,單膝跪地:“屬下在。”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傳朕旨意,”蕭夙朝語氣冰冷,“太子蕭尊曜,口無遮攔,罰俸半年——不,扣一半,讓他長長記性。”
江陌殘麵無表情地應道:“喏。”
“憑什麼!”蕭尊曜氣得跳腳,“我說的是實話!父皇你公報私仇!”他瞪了蕭夙朝一眼,又委屈地看向澹台凝霜,“母後!”
澹台凝霜忍著笑擺手:“行了,你父皇也是為你好。快去吧,跟恪禮再合計合計宴會上的節目。”
蕭尊曜見求情無望,憤憤地跺了跺腳,轉身噔噔噔跑了出去,臨走時還不忘回頭衝蕭夙朝做了個鬼臉。
殿內終於徹底清靜下來。
蕭夙朝眼中的厲色瞬間褪去,隻剩下濃得化不開的情欲。他反手鎖上殿門,轉身便將澹台凝霜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內室的軟榻。
“唔……”澹台凝霜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伸手摟住他的脖頸,“還有人在呢……”
“都退下了。”蕭夙朝低頭吻住她的唇,輾轉廝磨間聲音含糊不清,“乖寶兒,方才那混小子攪了好事,現在該續上了。”
他將她輕輕放在軟榻上,高大的身影隨即覆了上來,滾燙的吻順著她的唇角一路往下,落在細膩的頸窩處反複啃咬。一隻大手更是毫不避諱地探入她的衣襟,隔著薄薄的中衣,用力覆上那片柔軟,指尖帶著故意的粗糙,來回摩挲著。
“彆……”澹台凝霜的呼吸漸漸亂了,指尖抵在他的胸前,卻沒什麼力氣推開,“白日裡……”
喜歡最後boss是女帝請大家收藏:()最後boss是女帝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