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尊曜被戳中痛處,嘟囔道:“是不舒服……爹啊,我啥時候能做皇帝?我也想跟你一樣,天天疼榮樂……”
話沒說完,背上就挨了一巴掌,不算重卻足夠提神。蕭尊曜瞬間清醒,捂著背坐直了身子。蕭夙朝瞪他一眼,語氣沉了沉:“沒大沒小的,榮樂還小,再敢胡說八道,仔細你的皮。”
蕭尊曜吐了吐舌頭,不敢再頂嘴,認命地爬起來穿衣服——跟自家父皇講道理,從來都是白費力氣。
蕭尊曜趿著拖鞋往二樓走,步子還帶著沒睡醒的拖遝。榮樂郡主睡得正酣,小臉紅撲撲的,呼吸均勻得像春日裡的微風。他伸手替她把滑落的被角掖好,指尖不小心碰到她溫熱的臉頰,那點軟糯的觸感讓他愣了愣,隨即扭頭看向樓梯口的蕭夙朝,梗著脖子道:“我繼承你的位子本就應當應分,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退位?”
蕭夙朝靠在欄杆上,指尖轉著車鑰匙,聞言低笑一聲:“夢裡什麼都有。”他抬了抬下巴,“走了,帶你喝酒去,明兒再回蕭國——正好練練你的酒量。”
蕭尊曜瞬間瞪大了眼,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凡間規定未成年禁止飲酒!我才九歲!”
蕭夙朝慢悠悠上樓,經過他身邊時伸手揉了把他的頭發,轉身哢噠一聲反鎖了主臥房門,確保不會吵醒裡麵的人。“你又不是凡間的人,講什麼凡間規矩?”他挑眉睨著兒子,語氣帶著點促狹,“慢慢來,不著急。”
他頓了頓,目光在蕭尊曜臉上轉了圈,忽然似笑非笑地補充:“彆以為朕不知道,你東宮偏殿的暗格裡藏了酒,還是當年朕在昆侖墟藏的那壇‘醉流霞’,連朕都喝不到的寶貝,你倒會藏。”
蕭尊曜的臉“唰”地紅了,眼神瞬間飄忽起來,手不自覺地背到身後摳著衣角,聲音也低了八度:“我……我就看看,沒敢喝……”
那點明顯的心虛落在蕭夙朝眼裡,他低笑出聲,伸手拍了拍兒子的背:“行了,跟你爹裝什麼乖?走了,今晚讓你嘗嘗比那‘醉流霞’更烈的。”
蕭尊曜一聽“更烈的酒”,眼睛瞬間亮得像綴了星子,剛才那點惺忪睡意一掃而空,拽著衣角道:“那我先換衣裳!”他瞥了眼主臥緊閉的房門,又忍不住問,“您反鎖房門乾嘛?我媽睡得沉,吵不醒的。”
蕭夙朝正從蕭尊曜衣櫃裡翻找衣裳,聞言頭也沒抬:“榮樂那丫頭的房間門還開著。”他指尖頓了頓,語氣冷了幾分,“凡間這些不長眼的東西,專挑你母後那樣的美人下手,其次就是榮樂這種嫩生生的小姑娘。鎖上保險些。”
蕭尊曜剛把衛衣套到一半,聞言動作一頓,立刻點頭:“那還是鎖上吧,安全第一。”他三兩下穿好衣服,正準備套外套,就被蕭夙朝扔過來的一堆衣裳砸中。
“把你那小孩兒衛衣、緊身褲扔了。”蕭夙朝皺著眉,指著他身上那件印著卡通圖案的衛衣,“衛衣是救過你的命?一天到晚穿得跟個沒斷奶的似的,沒品。”他拎起一件煙灰色高領羊絨毛衣,又配了條垂感極好的黑色闊腿褲,外加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穿這身,像點樣子。”
蕭尊曜撇撇嘴,卻還是乖乖脫了自己的衣服換上。羊絨毛衣貼在身上暖乎乎的,闊腿褲鬆鬆垮垮卻不顯拖遝,再披上那件氣場全開的大衣,瞬間褪去了幾分稚氣,倒有了點少年老成的模樣。
他抬眼看向蕭夙朝,隻見對方早已換好衣裳——一件深灰色高領打底衫襯得脖頸線條愈發利落,外麵套著件黑色短款皮夾克,下身是同色係工裝褲,褲腳隨意地塞進馬丁靴裡,明明沒做什麼誇張的打扮,卻偏偏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帥氣,連眉梢眼角都帶著迫人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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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這穿得也太帥了吧?”蕭尊曜忍不住咂舌,“跟你一比,我這像偷穿大人衣服的。”
蕭夙朝整理著袖口的拉鏈,斜睨他一眼:“學著點。”他抬手看了眼腕表,“走了,再磨蹭祁司禮他們該催了。”
蕭尊曜反手將房門鎖好,金屬碰撞的輕響在寂靜的走廊裡格外清晰。他亦步亦趨地跟著蕭夙朝往外走,看著前麵那人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小聲嘟囔:“跟在你身邊,我這日子過得跟個孫子似的。”
蕭夙朝正站在玄關處點煙,聞言抖了抖剛燃著的煙蒂,煙灰簌簌落在光潔的地磚上。他側過臉,眉梢挑得老高,語氣裡帶著點戲謔:“朕是你爹,又不是你爺,差著輩呢,太子殿下。”
“本來就差不多。”蕭尊曜梗著脖子頂嘴,腳下卻沒停,幾步追上前去。
蕭夙朝沒再接話,轉身拉開停在門外的保時捷車門,黑色的車身在夜色裡泛著冷冽的光。他彎腰坐進去,吐出一口煙圈,才淡淡道:“你經曆的太少,心性不定,難成大任。上車。”
蕭尊曜悻悻地拉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座椅的皮質帶著夜的涼意。他係好安全帶,偏頭看向正在發動車子的蕭夙朝:“那我得到什麼時候才能獨當一麵啊?”
引擎發出一聲低沉的轟鳴,車子緩緩駛離。蕭夙朝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夾著煙,目光平視著前方的路,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爹朕是肉身成聖,早在混沌初開之前便已成神。你這點道行,還差得遠。”
他頓了頓,瞥了眼身邊一臉悵然的兒子,又補充道:“不過你也彆急,有的是進步空間。過兩年,便是你和恪禮第一次渡劫,到時候得現出應龍真身扛過去,一共七十二道天雷,少一道都不算完。”
蕭尊曜聽到“七十二道天雷”,頓時縮了縮脖子,嘴裡卻依舊逞強:“七十二道而已,有什麼難的……”隻是那微微發緊的下頜線,還是暴露了他心底的那點怵意。
蕭夙朝看在眼裡,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沒再戳破他。車子加速駛進夜色,引擎的轟鳴漸漸遠去,隻留下兩道車燈劃破黑暗,朝著遠處的燈火奔去。
蕭夙朝轉動方向盤,車子平穩地拐過一個街角,他瞥了眼副駕駛座上一臉期待的兒子,淡淡開口:“渡了劫,朕便教你引雷咒。”
蕭尊曜眼睛一亮,隨即又蹙起眉,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安全帶:“可為什麼我的靈力是鬼魅一族的路數,還偏是空間法術和封印術?真身卻是應龍?這也太不搭了。”
“靈力隨你母後。”蕭夙朝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你是朕的兒子,真身自然是應龍。”他頓了頓,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你母後的鬼魅靈力看似陰柔,實則霸道,配上你的空間術和封印術,將來未必比純應龍靈力差。”
蕭尊曜卻還是不太滿意,小聲嘟囔:“我倒覺得燭龍更酷,一睜眼天就亮,一閉眼天就黑,多威風。”
蕭夙朝沒接話,隻是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輕蔑。燭龍?不過是他萬年前手下敗將罷了。想當年他一人單挑整個燭龍族,打得那些自詡上古神獸的家夥們哭爹喊娘,最後還不是乖乖俯首稱臣,這些年歲歲來朝,貢品從未敢少過一分一毫。
隻是這些話沒必要跟個半大孩子說。他蕭夙朝的兒子,哪怕是根草,也該比旁人的珍寶金貴,區區燭龍,也配讓他放在眼裡?
車子駛進一條霓虹閃爍的街道,蕭夙朝踩下刹車,側頭看了眼還在嘀咕的蕭尊曜:“到了。再磨蹭,你那幾位叔叔該把好酒都喝完了。”
蕭尊曜這才收了心思,推開車門時還不忘回頭問:“那我真不能試試燭龍的靈力?”
蕭夙朝睨他一眼,語氣裡帶了點警告:“再胡想,引雷咒就彆學了。”
蕭尊曜立刻閉了嘴,乖乖跟在他身後往酒吧走——比起虛無縹緲的燭龍,還是引雷咒更實在些。隻是他沒瞧見,自家父皇走進酒吧前,下意識理了理衣領,那模樣,倒像是怕待會兒喝多了,回頭被澹台凝霜聞出酒味來。
這世間萬物,能讓堂堂宸曜帝放在心尖上忌憚的,怕也隻有那位枕邊人了。
酒吧裡光影迷離,重金屬音樂震得地板都在發顫。祁司禮窩在卡座沙發裡,指尖夾著支煙,看見蕭夙朝帶著蕭尊曜進來,當即吹了聲口哨:“喲,宸曜帝總算舍得從溫柔鄉挪窩了?”
蕭夙朝沒接話,隻淡淡“嗯”了一聲,扯著蕭尊曜在空位坐下,隨手將搭在臂彎的大衣扔到沙發角落。
謝硯之正給杯子倒酒,聞言衝蕭尊曜揚了揚下巴:“來,小孩兒,喝點酒暖暖身子,順便聽你顧叔叔倒倒苦水——他那新助理,可比宮鬥劇裡的妃嬪還能作妖。”
蕭夙朝瞥了眼桌上的威士忌,語氣平平:“喝吧,多練練也好。凡間不比六界安穩,沒點酒量傍身,容易出事。”
蕭尊曜眼睛一亮,剛要伸手去夠酒杯,就聽見謝硯之好奇地問:“朝哥,你這大兒子最近怎麼了?瞧著一門心思跟你較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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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夙朝端起顧修寒遞來的酒杯抿了口,眉頭微蹙:“還能怎麼?滿腦子就兩件事,一是盼著朕退位他當皇帝,二是惦記著榮樂那丫頭。”他想起剛才蕭尊曜的話,忍不住嗤笑一聲,“榮樂才七歲,他倒好,剛才還跟朕說燭龍多帥多酷,恨不得自己也變成那樣。”
“噗——”祁司禮剛喝進嘴裡的酒差點噴出來,手一抖,煙灰全落在了褲子上。他瞪圓了眼看向蕭尊曜,語氣裡滿是不可思議:“尊曜,你是朝哥親兒子嗎?這話也敢說?”
整個六界誰不知道,燭龍一族是蕭夙朝的手下敗將,當年被打得差點滅族,如今提起這位宸曜帝還瑟瑟發抖。蕭尊曜倒好,敢當著正主的麵誇燭龍,怕是六界頭一份。
顧修寒在一旁慢悠悠地攪著杯子裡的冰塊,接話道:“說起來也巧,康鏵那倆帝王,康雍璟和他弟康珺塬,真身就是燭龍。”他抬眼看向蕭夙朝,“這事兒你早知道吧?”
蕭夙朝沒應聲,隻冷眼掃過蕭尊曜,語氣裡帶了點嫌棄:“虎了吧唧的,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剛才出來的時候,還穿著衛衣配緊身褲,跟個沒長大的毛孩子似的。”
“嗨,小孩兒嘛。”祁司禮連忙打圓場,“也就是一時喜歡那樣的穿搭,三分鐘熱度,過兩年就好了。彆總批評尊曜,他夠厲害了——上次在昆侖墟,不還憑著空間術把那隻千年雪怪困得死死的?”
蕭尊曜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低頭抿了口酒,臉頰瞬間泛起紅暈。
而蕭夙朝卻沒再接話,手裡的酒杯停在唇邊,眼神漸漸飄遠。酒吧的喧囂、眾人的談笑,仿佛都被隔在了一層無形的屏障外。他腦子裡忽然閃過澹台凝霜熟睡的模樣——她睡著時總愛往他懷裡鑽,鼻尖蹭著他的頸窩,呼吸軟乎乎的,像隻溫順的小獸。
不知她醒了沒?會不會餓?床頭櫃上的溫水喝了嗎?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杯壁,蕭夙朝眼底漫開一片柔軟的笑意,連帶著周身的冷冽氣場都柔和了幾分。管他什麼燭龍康雍璟,什麼新助理宮心計,此刻他滿腦子想的,不過是早點喝完這杯酒,回去抱抱他的乖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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