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誰又乾了對不起她的事。
大霧中似乎一道新的身影靠近了,小心翼翼,內疚委屈,說著讓花祈夏無法理解的話,“如果那天你去了佛塔,求到平安符……是不是就不會有事了?”
“……對不起,都,都怪我……”
“我太壞了啊是不是?”
什麼玩意兒?
夢外的花祈夏蹙起眉,像是要醒,掙紮半天,又將自己在被子裡埋得更深——驚動了床邊輕輕嘟囔的少年,他一抖,椅子在地板劃出細小的響動,隨即轉為更深的寂靜……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如同輸液軟管裡一點一滴掉落的藥液。
嶄新的太陽從南疆廣袤的地平線上升起,花祈夏眉心漸漸鬆開——
“對不起。”
好不容易即將再次陷入深眠的花祈夏:“……”
腳在被子上忿忿一蹬:
今天的夢好吵!
夢中的人似乎看出她的不耐,旋即一抹粗糲的觸感撫上她的額頭,像風吹散沉積的沙石,帶著珍重的意味,隨之她鼻尖飄過一絲滾熱的味道。
那味道並不十分好聞,混著塵土、汗水,酒精和若有若無的鐵鏽氣味,連同那道聲音,都仿佛摻雜著呲呲啦啦的血絲,竟然讓夢中的姑娘無端感到悲傷:“對不起。”
“對不起。”低得幾不可聞。
“對不起。”
“對不起……”
天光大亮。
一晚上沒睡好的花祈夏神經衰弱,隱隱崩潰。
直到床邊的椅子又被人拉開了——
救命。
她的夢不僅吵,而且莫名擠得慌。
啪地一巴掌拍在被子上,胡言亂語:“直接快進到‘對不起’!”
哼完她迷迷瞪瞪裹著被子翻了個身,疲憊擺手:“趕緊說,困死……”
耳邊傳來一聲含著意外的輕笑,緊接著,醇厚清冽地:“祈夏,早上好。”
“?”
好像不是夢。
花祈夏猛然睜開眼,唰地詫異轉頭:“聞人先生?!”
床邊風度翩然的聞人清和見花祈夏轉頭,笑了聲:“祈夏。”
“你,你怎麼來了?”花祈夏驚訝,忙想要坐起來,聞人清和便起身升起了床頭:“需要幫忙嗎。”
“沒關係。”她調整了一下姿勢,坐好後看向床邊的人,聞人清和目光掃過她的肩膀,問:“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麼。”
“沒有,挺好的。”
花祈夏搖頭,還沒來得及問聞人清和怎麼來了,神色就先鄭重下來:“聞人先生,謝謝你。”
“怎麼?”
“如果不是你的那個安全軟件,我——”
回憶起起那片黑暗中的唯一光源,花祈夏自嘲一笑,“可能還不知道當時會嚇成什麼樣——在那種環境下它竟然還能幫我和燕度聯係……估計我的手機都摔成八瓣了吧。”
“隻要裡麵的芯片沒被銷毀,它就可以運作。”聞人清和說。
“不過軟件還在深度開發中,還有很多需要改進的地方,否則——祈夏你可能也不會受這麼多苦。”
“已經很牛了,真的。”
花祈夏無法用語言形容那種絕望與恐懼中抓住稻草的感覺,她稍微挺直了脊背,鳴響與喧囂在她眼裡沉寂,一覺醒來又是盈滿的光亮:“謝謝你。”
聞人清和頷首,微笑地:“不必客氣。”
“該謝還是要謝的。”
——盛修提著飯盒從門口進來,走到床的另一邊將飯菜依次擺開,接著抬頭看向對麵的聞人清和,“這次的事,我記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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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人清和沒有推卻,隻輕輕點了點頭。
“對對對,我也記著了。”花祈夏也跟著點頭,盛修側過臉,一隻大手按在她腦袋上:“你就給我記著好好吃飯按時吃藥,還有——”
盛修掃了眼她手上的滯留針,“上午還要輸兩瓶藥,手彆亂動——跑了針又要重紮。”
說完男人不等花祈夏反駁,忽然靠近了她,盯著她的臉:“沒睡好?”盛修直起身子,麵色凝沉,“是不是傷口疼?還是哪裡難受?”
“沒疼。”
說起這個,花祈夏眼皮幽幽地耷拉下來,歎了口氣問:“哥,我睡著的時候你一直在嗎。”
盛修:“去找醫生談了談,怎麼了?”
“哦,沒事。”花祈夏沒紮針的那隻手抓抓頭發,眺望牆麵目光空洞:“我還以為鬨鬼呢。”
正支起桌板擺盤的盛修抬頭,表情怪異:“什麼東西?”
聞人清和也看向她。
“不知道,估計做夢呢吧。”
據說人的大腦皮層在經曆強烈刺激後都會做夢的,花祈夏咋舌,“莫名其妙夢見好幾個在我床邊說對不起,奇奇怪怪,整得我跟放債的似的。”
她說完,就低頭拿起勺子開始吃盛修帶的早餐,“聞人先生,哥,你們吃早餐了沒。”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們。”盛修說。
花祈夏吃了兩口,卻發現身邊的盛修與聞人清和有一瞬古怪的安靜,再抬頭,就見聞人清和臉上閃過一絲微妙,盛修則一言不發。
花祈夏咽下嘴裡的粥,視線在兩個人身上轉了一圈,“你們……看什麼呢?”
“沒什麼。”盛修收回目光,對聞人清和:“麻煩你在這裡看一下祈夏,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嗯。”
默默注意著二人的花祈夏眨了下眼,手裡的勺子緩慢撇了一層粥,卻沒有送進嘴裡,她看著盛修走出門的背影,若有所思。
盛修離開後,聞人清和起身關上了門,回來時卻見花祈夏放下了勺子,安靜望著他,男人莞爾:“怎麼了,沒有胃口嗎。”
“聞人先生,昨天晚上——”花祈夏問,“不,是今天早上,是不是有人來過了。”她沒錯過聞人清和細微的怔忪,又說:“是燕度?”
“來道歉的人是燕度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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