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二日的清晨,像是被打翻的蜜罐,整個鯉城都浸在暖洋洋的甜意裡。陳偉家那棟盤踞在半山腰的彆墅,此刻正被第一縷陽光吻上玻璃幕牆,折射出的光斑在意大利進口的手工地毯上跳著細碎的舞。客廳中央的環形沙發上,歐風琳蜷成一隻慵懶的貓,身上裹著陳偉那件印著ink俱樂部ogo的oversize衛衣,發梢還纏著幾根昨晚調試新咖啡配方時沾上的焦糖色糖霜。
“元嬰大佬,再不起床,你珍藏的那罐牙買加藍山就要淪為吳冕夜的泡麵伴侶了。”她伸出腳趾,輕輕蹭了蹭躺在旁邊的陳偉的小腿,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糯,像浸了牛奶的。
陳偉睫毛顫了顫,慢悠悠睜開眼。突破元嬰期後的靈識似乎還沒完全適應現實世界的頻率,睜眼的瞬間,竟恍惚看見歐風琳頭頂飄著幾縷淡淡的、隻有修仙者才能看見的靈氣——那是她金丹期修為的佐證。他伸手把人撈進懷裡,鼻尖撞在她發頂,聞到了淺烘焙咖啡豆混合著她慣用的白茶護手霜的味道,心裡那點因靈力滯澀帶來的煩躁頓時煙消雲散。
“知道了,我的金丹小輔助。”他啞著嗓子笑,手指穿過她的發絲,“昨晚夢裡你非要搶我元嬰期的靈液衝咖啡,說要試試‘元嬰特調’,結果把丹爐炸得冒黑煙,忘了?”
歐風琳在他懷裡蹭了蹭,臉頰貼在他鎖骨上,溫熱的呼吸燙得人發癢:“那不是好奇嘛,誰讓你突破了就藏著掖著,連靈力顏色都變了——以前是琥珀色,現在居然帶點星光,跟你調酒時搖出來的銀河似的。”
兩人正膩歪著,樓梯口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樊正索頂著一頭睡得像雞窩的頭發衝下來,手裡舉著手機,屏幕上蘇曉琴的臉占了大半:“緊急插播!鷺島分部琴姐遠程視察,說她剛上完早八,讓咱們趕緊把夢境連接器的ifi連好,彆等會兒她上線卡成ppt,上次她被卡在傳送門裡,npc還以為是新型稻草人,給她戴了個草帽。”
廖可欣跟在後麵,睡裙下擺還沾著塊咖啡漬——那是昨晚試做提拉米蘇時的“戰損”。她打了個哈欠,伸手去夠沙發上的抱枕:“我就說淩晨拉花總手抖,原來是琴姐在遠程給我下‘手抖咒’。”話音剛落,就被從廚房探出頭的吳冕夜瞪了一眼:“小聲點!她剛說要給你帶鷺島特產,說是‘美容養顏聖品’。”
“該不會又是海蜈蚣乾吧?”廖可欣瞬間清醒,抱著抱枕作勢要砸過去,“上次那玩意兒我泡了三天茶,結果吳巧巧以為是樹枝,拿去給發財彆墅裡的橘貓)磨爪子了!”
客廳裡的喧鬨聲終於驚動了二樓書房,張強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推門出來,t恤上“ink俱樂部安保部”的字樣被睡得皺巴巴的,他身後跟著吳巧巧,小姑娘手裡還攥著昨晚沒算完的咖啡館賬單,筆尖上還沾著點墨漬:“再吵下去,物業該來敲門了,上次王阿姨就問我們是不是在搞樂隊排練,說聽著像‘群魔亂舞重金屬’。”
“巧巧說得對。”陳偉終於舍得鬆開歐風琳,坐起身時順手把滑落的毯子拉起來蓋在她腿上,“趕緊洗漱,早餐後調試設備,今天宗門立足戰,遲到要被裁判長老罰抄《修仙界行為規範》一百遍,上次張強抄到半夜,把‘禁止隨地吐痰’寫成‘禁止隨地吐丹’,被長老追著打了三條街。”
這話引來一陣哄笑,張強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那不是結丹期靈力不穩嘛,丹田裡總咕嚕咕嚕響,跟要吐出來似的。”
等一行人鬨哄哄地擠在餐廳裡時,陽光已經爬滿了雕花的紅木餐桌。長桌上擺著樊正索烤的可頌,酥皮掉得像撒了一地碎金;吳冕夜煎的溏心蛋,蛋黃流出來像剛破殼的金丹,金燦燦的;歐風琳燉的海參小米粥,瓷碗裡的海參臥得規規矩矩,冒著嫋嫋熱氣。陳偉剛舀起一勺粥,手機震了震,李行暐發來條微信,附帶一張照片:他那輛ink俱樂部的保養區,車把上掛著個小牌子,寫著“禁止馱女朋友買奶茶,違者鐘蒔夢親自擰螺絲”。
“知道了知道了,”陳偉對著手機嘟囔,“上次那是特殊情況,蜜雪冰城買一送一,歐風琳說要給大家當下午茶。”他抬頭時,歐風琳正把剝好的雞蛋放進他碗裡,眼神裡帶著笑:“彆理他,等會兒去俱樂部拿車時,我幫你把牌子摘了。”
“還是我家琳琳懂事。”陳偉湊過去想親她,被她伸手按住臉:“先喝粥,燙。”指尖的溫度透過臉頰傳來,像靈力流轉時的暖意。
早餐桌上向來是信息交流中心。吳巧巧攤開筆記本,上麵畫著對手宗門的簡易地圖:“我查了‘清源派’的資料,他們掌門是金丹期巔峰,最擅長用落葉當暗器,上次把‘鼓浪派’的弟子紮成了刺蝟,還說這叫‘環保型攻擊’。”她用筆圈出地圖上的紅點,“他們的陣眼在西邊的觀日台,陳偉你元嬰期能飛,從空中突破,我和張強負責清掉東邊的弓箭手,樊正索和廖可欣用陣法困住中路,歐風琳用冰係法術凍住他們的法器,吳冕夜……”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我負責喊666?”吳冕夜舉手,被廖可欣瞪了一眼,“當然是負責給大家加buff!我新學了個‘和氣生財’咒,據說能讓對手心軟,上次在夢裡試了下,賣糖葫蘆的老爺爺多給了我兩串。”
“正經點。”歐風琳把剛泡好的檸檬水推到他麵前,“你負責保護好自己,彆像上次一樣追著npc問‘有沒有ifi’,結果被當成奸細關了半小時。”
提到這個,吳冕夜就委屈:“那npc穿得跟外賣小哥似的,我以為是穿越過來的。”
陳偉放下粥碗,抽出張紙巾擦了擦嘴:“蘇曉琴的遠程連接器調試好了嗎?她在鷺島那邊的信號彆掉鏈子,上次她卡成幻燈片,揮劍的時候手停在半空中,被對手當成雕塑合影了。”
“放心,”樊正索掏出平板電腦,屏幕上是調試界麵,“昨晚跟她連了三小時視頻,4k超清無延遲,就是她非要穿那件印著‘鷺島大學’校徽的道袍,說要給母校打廣告,還讓我在她道袍後麵繡‘考研必過’,說這樣靈力都帶點學霸氣息。”
“挺好,”張強啃著可頌,含糊不清地說,“等會兒我把ink俱樂部的標誌貼飛劍上,也算給咱們俱樂部引流。”
上午的時間過得像加了倍速的流沙。男生們在負一樓的酒館忙活——其實也不算忙活,工作日白天酒館不營業,他們不過是檢查下酒櫃裡的存貨。陳偉站在調酒台前,指尖轉著搖酒壺,不鏽鋼的壺身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酒櫃裡擺滿了各種酒瓶,從昂貴的單一麥芽威士忌到自釀的梅子酒,標簽都是歐風琳手寫的,娟秀的字體旁邊還畫著小圖案:威士忌旁邊是個微醺的小人,梅子酒旁邊畫著顆歪歪扭扭的梅子。
“下周的威士忌該補貨了。”張強拿著清單核對,“上次進的那批山崎18年,被李行暐帶他女朋友喝了半瓶,說要‘品鑒品鑒’。”
“讓他記賬上,”陳偉頭也不抬,正用吧勺攪著杯裡的糖漿,“反正他和鐘蒔夢的俱樂部分紅還在我這兒押著,扣完正好。”他說著,把調好的糖漿倒進容器,“今晚慶功,調點‘元嬰特調’,用靈液……哦不,用荔枝汁和伏特加調,加點蝶豆花粉,顏色跟我元嬰期的靈力差不多。”
樊正索正在給吧台換桌布,新換的是深藍色絲絨,上麵繡著ein的ogo:“要不要在酒館掛點修仙界的裝飾?比如把上次打下來的妖獸內丹當吊燈?”
“拉倒吧,”吳冕夜靠在酒櫃上玩手機,“上次掛了個狼妖內丹,吳巧巧以為是玻璃球,差點拿去給發財當玩具。”
女生們則在一樓的咖啡館忙碌。陽光透過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格子狀的光斑,空氣中飄著烘焙咖啡豆的香氣。歐風琳站在咖啡機前,指尖搭在萃取手柄上,專注地看著咖啡液緩緩滴入杯中,像金色的絲線。旁邊的吧台上,廖可欣正在擦杯子,玻璃杯在她手裡轉著圈,映出窗外的梧桐樹影。
“巧巧,”歐風琳頭也不抬,“昨天的營收賬對好了嗎?我看微信收款裡有筆五十的,備注是‘買陳偉的笑’,誰啊這麼奇怪?”
吳巧巧扒拉著計算器,聞言抬頭笑:“是上次來喝酒的那個女生,說陳偉調酒時總皺著眉,想花錢買他笑一個。結果張強說‘我們老板的笑是vip專屬’,把人給逗樂了,真付了五十。”
“張強這安保兼公關做得不錯啊。”廖可欣笑著說,把擦好的杯子倒掛在杯架上,“等會兒要不要給他發點獎金?比如……讓陳偉少罵他兩句?”
“他最近確實乖,”歐風琳按下咖啡機的按鈕,醇厚的咖啡香漫開來,“上次采購咖啡豆,居然記得我要的是淺烘焙的耶加雪菲,以前總買成深烘的,說‘看著比較黑,像靈力濃鬱’。”
正說著,吳冕夜從樓梯上探下頭:“蘇曉琴視頻來了,說她那邊下課了,讓咱們看看她新做的道袍。”
女生們立刻圍過去,屏幕上的蘇曉琴穿著件月白色道袍,袖口繡著隻白鷺,正轉著圈展示:“怎麼樣?我用靈蠶絲縫的,自帶柔光效果,等會兒比賽時保證是全場最亮的崽!”
“好看是好看,”廖可欣擠到鏡頭前,“但你確定要穿這個?上次你穿碎花裙進夢境,被當成花妖抓去給桃樹授粉了。”
“那是意外!”蘇曉琴瞪眼,“這次我內置了‘我不是妖怪’符咒,保證萬無一失。對了,晚上慶功宴我遠程參加,你們把酒館的攝像頭對著餐桌,我要雲吃海蠣煎!”
中午吃過午飯,眾人像準備參加什麼盛大儀式似的,開始做進入夢境的準備。陳偉的彆墅客廳很大,正中央擺著八個銀灰色的夢境連接艙,是他托李行暐從國外訂的,據說用了最新的腦機接口技術,艙體側麵還刻著“鯉行宮專屬法器”的篆字——那是吳冕夜照著修仙小說描的。
張強和樊正索在檢查連接艙的線路,吳冕夜給每個艙體套上防塵罩雖然用不上,但儀式感必須拉滿),女生們則在旁邊擺上水果拚盤和能量飲料,歐風琳還特意放了盆薄荷,說“聞著清醒,不容易在夢裡迷路”。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都準備好了嗎?”陳偉拍了拍手,手裡拿著個平板電腦,上麵是每個人的靈力狀態監測,“歐風琳金丹期中期,靈力穩定;張強結丹期巔峰,注意彆太衝動;樊正索結丹期中期,陣法口訣背熟了?”
樊正索舉手:“放心,昨晚熬夜背的,保證比背英語單詞熟。”
“吳冕夜,”陳偉看向他,“你的‘和氣生財’咒彆亂念,上次對著裁判長老念,人家以為你要賄賂他,罰我們宗門打掃廁所一周。”
吳冕夜訕訕地笑:“這次保證隻對對手念。”
一切就緒時,夕陽正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顏色。眾人換上寬鬆的衣服,依次躺進連接艙。艙門緩緩合上,帶著點涼意的營養液順著管道注入,像靈液流進經脈。陳偉閉上眼睛前,看見歐風琳的連接艙就在旁邊,她衝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眼神亮晶晶的,像藏著星星。
“3,2,1,連接開始。”吳冕夜的聲音在公共頻道響起。
意識像是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天旋地轉後,猛地落地。陳偉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雲霧繚繞的白玉廣場上,腳下的玉石涼絲絲的,映出他身上月白色的道袍——這是歐風琳用冰蠶絲給他繡的,袖口繡著隻小小的元嬰,正抱著劍打瞌睡。
“陳掌門!這邊!”張強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穿著件繡著“安保”二字的道袍,腰間彆著根狼牙棒,棒身上還纏著圈紅繩,是吳巧巧給他求的“平安符”。
陳偉走過去,看見鯉行宮的弟子們其實就是他們幾個)都到齊了。歐風琳站在最前麵,金丹期的靈力在她周身流轉,像裹著層珍珠色的光暈,她手裡拿著柄冰藍色的飛劍,劍穗是陳偉送的,綴著顆小鈴鐺,一動就叮當作響。樊正索和廖可欣正對著空氣比劃陣法手勢,嘴裡念念有詞,像是在跳某種奇怪的廣場舞。吳冕夜則在給每個人發符紙,上麵畫著歪歪扭扭的符號:“這是我新畫的‘不卡符’,保證等會兒打架不延遲。”
“蘇曉琴呢?”陳偉四處張望。
“來了來了!”雲層裡傳來蘇曉琴的聲音,下一秒,她的身影從雲裡跌出來,穩穩落地,身上那件印著“鷺島大學”的道袍果然很顯眼,背後“考研必過”四個大字閃閃發光,“不好意思,鷺島到鯉城的傳送門有點堵車,剛才還跟‘鼓浪派’的人擠了同一班‘靈車’。”
“你的遠程信號不錯啊,”歐風琳走過去挽住她的胳膊,“沒卡成ppt。”
“那是,”蘇曉琴得意地晃了晃手腕,“我請計算機係的學長給我加了個5g模塊,現在延遲不超過0.5秒,比吳冕夜的4g還快。”
說話間,遠處傳來鐘聲,三長兩短,是比賽開始的信號。眾人跟著人流往賽場走,沿途的景象像水墨畫一樣鋪開:遠處的山峰隱在雲霧裡,半山腰的亭台樓閣掛著各宗門的旗幟,有寫著“武當分舵”的,有掛著“少林辦事處”的,最搞笑的是有個宗門的旗幟上畫著個漢堡,據說叫“麥肯宗”,擅長用薯條當飛劍。
“快看,”廖可欣指著路邊的小販,“有賣靈果糖葫蘆的!”那小販推著輛小車,上麵插滿了紅彤彤的果子,每顆都有拳頭大,散發著淡淡的靈氣。樊正索立刻掏錢買了一串,遞給廖可欣:“給,補充點靈力,等會兒打架有力氣。”
“還是你懂我。”廖可欣咬了一口,果汁甜得眯起眼,“比現實世界的糖葫蘆好吃,沒核。”
賽場是個巨大的圓形平台,懸浮在雲海之上,四周用白玉欄杆圍著,欄杆上刻著各宗門的曆史。裁判長老已經站在賽場中央的高台上,白胡子飄到腰間,手裡拿著個擴音喇叭——據說是從現實世界帶進來的,比法術傳音還好用。
“各宗門注意!”喇叭裡傳出長老中氣十足的聲音,“今日立足戰,勝者可得靈脈使用權三個月,敗者……罰抄《修仙界文明手冊》五百遍!外加給賽場打掃衛生一周!”
“五百遍?”樊正索小聲嘀咕,“這長老以前怕不是小學老師。”
很快就輪到鯉行宮對陣清源派。對方的弟子們穿著青綠色的道袍,一個個背著箭筒,為首的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修士,臉上堆著笑,看見陳偉他們就拱手:“在下清源子,久仰鯉行宮大名,聽說貴派能用咖啡渣畫符?真是聞所未聞。”
“雕蟲小技罷了。”陳偉回禮,目光落在他身後的弟子們身上,每個人的箭筒裡都插著亮晶晶的箭,仔細看竟是用梧桐葉煉製的,邊緣閃著寒光。
“聽說陳掌門剛突破元嬰期?”清源子笑眯眯地說,“真是年輕有為啊,不像我,卡在金丹期巔峰三年了,靈脈都快堵成下水道了。”他拍了拍陳偉的肩膀,“等會兒切磋,還請手下留情,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