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像被打碎的金箔，透過鯉城彆墅客廳那麵整牆的落地窗漫進來，在意大利進口的米白色大理石地麵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陳偉是被歐風琳發梢掃過鼻尖的癢意弄醒的，懷裡的姑娘還沒睜眼，睫毛像兩把小扇子輕輕顫著，嘴角掛著點沒睡醒的奶氣：“陳偉，你鬨鐘震得我耳朵疼——”
他伸手關掉床頭櫃上那個限量款賽車造型鬨鐘，低頭在她額頭上啄了口：“大小姐，今天周日，不用去酒館開門。”窗簾縫隙漏進來的光正好照在歐風琳臉上，能看見她臉頰上細細的絨毛，他忍不住又捏了把她的臉，“再不起張強該把冰箱裡的生煎包全造完了。”
樓下果然傳來張強豪邁的笑聲，混著吳巧巧“慢點吃沒人搶”的嗔怪。陳偉套上件黑色連帽衛衣，歐風琳踩著他的拖鞋跟在後麵，蓬鬆的卷發歪歪扭扭地搭在肩上。彆墅的旋轉樓梯是胡桃木做的，扶手雕著纏枝蓮紋樣，每踩一步都有種沉悶的厚重感，歐風琳走得晃晃悠悠，冷不丁被陳偉攔腰抱起，嚇得她趕緊勾住他脖子：“乾嘛呀！”
“省得你摔下去，”陳偉低頭看她光著的腳踝，“昨天讓你穿襪子偏不穿，著涼了又要哼哼唧唧。”客廳裡樊正索正舉著手機拍廖可欣衝咖啡，女孩穿著淺杏色圍裙，手腕翻轉間奶泡在咖啡表麵畫出個歪歪扭扭的心形，鏡頭外傳來樊正索的碎碎念：“寶你這愛心像被狗啃過的，要不咱還是用模具吧？”
“要你管！”廖可欣轉身把咖啡杯懟到他嘴邊，“難喝你彆喝。”
吳冕夜窩在沙發裡刷手機，屏幕上是蘇曉琴發來的自拍，女孩站在鷺島大學的鳳凰花樹下，白裙子被風吹得鼓鼓的。他指尖劃過屏幕上她的笑臉，抬頭看見陳偉抱著歐風琳下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大清早的能不能彆撒狗糧？物理攻擊就算了，還帶精神汙染的。”
“有本事你讓蘇曉琴飛回來給你撒啊。”陳偉把歐風琳放在餐廳椅子上，拉開冰箱門拿牛奶，“她昨兒不是說今天遠程連接夢境嗎？設備都調試好了？”
“放心吧陳老板，”張強啃著生煎包含糊不清地說，“我昨兒半夜還給路由器升了個級，保證蘇曉琴那邊延遲不超過0.5秒，跟坐咱們旁邊沒啥區彆。”他女朋友吳巧巧正拿著平板電腦核對著咖啡館的進貨單，聞言抬頭笑：“強哥這話聽得我都想給路由器頒個最佳員工獎了。”
幾人說說笑笑吃了早飯，陳偉靠在廚房門框上看歐風琳洗碗，陽光透過她身後的窗戶，給她周身鍍了層柔和的金邊。他走過去從後麵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發頂：“等會兒進夢境，咱先去趟藥田唄？上次種的凝神草該收了。”
“知道啦，”歐風琳把最後一個盤子放進消毒櫃，轉身踮腳親了親他的下巴，“你昨天調的那杯‘星墜’賣得超好，回頭再給我調一杯唄？就用那個冰島的苔原伏特加。”
“小酒鬼。”陳偉捏了捏她的臉，目光落在客廳牆上的電子日曆上，上麵清晰地顯示著5月12日，星期日。他眼神柔和了些，揚聲對客廳裡的人說：“等會兒進夢境前，咱先默哀三分鐘吧。”
沒人說話，樊正索收起了手機，吳冕夜關掉了正在播放的音樂，張強把手裡的半杯豆漿輕輕放在桌上。空氣裡那點輕鬆的氣氛慢慢沉澱下來，幾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閉上眼睛。窗外的鳥鳴聲似乎都輕了些，陽光靜靜流淌過每個人的臉龐，三分鐘的時間不長，卻足夠讓人想起很多事。
默哀結束後，吳冕夜率先開口：“我媽今天還特意給我發了消息，說當年她在綿竹做誌願者，救出來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
“時間過得真快啊，”吳巧巧輕聲說，“感覺好像才沒多久的事。”
陳偉點點頭，起身拍了拍巴掌：“行了，準備進夢境吧。冕夜，連一下蘇曉琴那邊。”
幾人魚貫走進彆墅負一樓的活動室，這裡被改造成了專門連接夢境世界的地方，七八個躺艙並排擺放著，都是陳偉托朋友從國外定製的，艙體是柔和的乳白色，裡麵鋪著記憶棉床墊。蘇曉琴的專屬躺艙空著，旁邊的全息投影屏已經亮了起來，蘇曉琴的臉出現在屏幕上，她正對著鏡頭理了理頭發：“同誌們我來啦！信號咋樣？我這顯示滿格，跟4g似的。”
“高清無碼，就是有點想揍你。”歐風琳笑著衝屏幕揮手，躺進自己的艙體裡，“趕緊連接吧，等會兒修煉又要被陳偉落下了。”
“誰落下還不一定呢，”陳偉躺進她旁邊的躺艙，艙門緩緩合上，“上次是誰在夢境裡搶我靈泉水，被護法靈獸追得滿山跑？”
“那是意外！”歐風琳的聲音隔著艙門傳來，帶著點羞惱，“明明是你非要跟我打賭，說誰先跑到山頂誰就能用靈泉水泡澡。”
隨著一陣輕微的失重感，幾人的意識順利接入了夢境世界。
鯉行宮的山門在晨光中透著溫潤的玉色，這是他們幾個根據鯉城的開元寺風格設計的，門楣上“鯉行宮”三個大字是歐風琳親筆寫的，筆鋒靈動，帶著點少女的嬌俏。陳偉睜開眼時，正站在自己的洞府前，洞府門口種著他上次從極北冰原移植來的冰晶竹，竹葉上凝結著細碎的冰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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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歐風琳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她穿著身月白色的修士服，裙擺上繡著幾尾遊動的鯉魚，手裡拎著個竹籃，“你看我采了啥？”
籃子裡是幾顆圓滾滾的朱果，果皮紅得發亮，還沾著清晨的露水。陳偉伸手捏了顆，入手溫熱，靈氣順著指尖往經脈裡鑽：“可以啊風琳，這玩意兒不是長在萬妖穀的懸崖上嗎？你怎麼摘到的？”
“秘密。”歐風琳眨眨眼，把朱果往他手裡塞，“快吃了，對穩固元嬰有好處。”她自己也拿起一顆，小口小口地啃著，汁水順著嘴角往下流，陳偉伸手替她擦掉，指尖碰到她溫熱的皮膚，歐風琳臉微微一紅，彆過頭去看遠處的雲海。
鯉行宮建在雲海之上的浮空島上，島上種滿了各種靈植，五顏六色的花瓣被風吹得漫天飛舞。不遠處的演武場上，張強正光著膀子練拳，他的金丹在丹田處隱隱發光，每一拳揮出都帶著破空聲，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在顫抖。吳巧巧坐在旁邊的石凳上，給他扇著靈氣凝聚成的扇子，時不時喊一句：“強哥加油！比昨天又進步了！”
樊正索和廖可欣在藥田那邊，樊正索正蹲在地裡給靈草鬆土，他手裡的小鏟子是用萬年玄鐵做的，泛著幽藍的光。廖可欣拎著個水壺，正給一株快要枯萎的紫韻草澆水，嘴裡碎碎念：“再不開花我就把你拔了種多肉，現實裡的多肉都比你好養活。”
“彆跟植物置氣啊寶，”樊正索直起身揉了揉腰，“這紫韻草傲嬌得很，得用情話哄著。”說著他清了清嗓子，對著紫韻草深情款款道：“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神嗎？你的眼神。”
“樊正索你是不是有病！”廖可欣笑得直不起腰，拿水壺輕輕砸了他一下，“你這土味情話是跟哪個抖音博主學的？尬得我腳趾頭都能摳出個彆墅了。”
吳冕夜坐在觀星台上，麵前擺著個水鏡，蘇曉琴的身影在水鏡裡若隱若現，她正坐在鷺島那邊的躺艙裡，意識體穿著身淡粉色的修士服，手裡拿著本書在看。“曉琴，你那邊靈氣濃度怎麼樣？”吳冕夜一邊調整著水鏡的清晰度，一邊問，“不行就彆硬撐，今天修煉量減半。”
“放心吧，”蘇曉琴翻了頁書，“我昨天特意在房間裡擺了個聚靈陣，雖然比不上你們鯉行宮，但應付日常修煉夠了。倒是你，彆老盯著水鏡看，小心走火入魔。”
陳偉和歐風琳走到演武場邊，找了個石桌坐下。陳偉從儲物袋裡拿出個蒲團，讓歐風琳坐下，自己則盤腿坐在地上，開始運轉功法。他的元嬰在識海裡盤膝而坐，周身環繞著淡淡的金光，隨著他的呼吸，周圍的靈氣像潮水一樣湧過來，爭先恐後地鑽進他的經脈。
歐風琳也閉上眼睛開始修煉，她的元嬰是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小女孩，正乖巧地坐在陳偉的元嬰旁邊，兩個小家夥還時不時握握手，看得陳偉心裡軟乎乎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演武場上的幾人都沉浸在修煉中。靈氣在他們周身形成淡淡的光暈，隨著功法的運轉，光暈的顏色和濃度都在不斷變化。突然，張強“啊”地叫了一聲，他猛地站起來，激動地喊道：“我感覺到了！我的金丹好像要更凝實了！”
“恭喜強哥！”吳巧巧跑過去抱住他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我就說你今天狀態不一樣。”
張強嘿嘿笑著撓撓頭，剛想再說點什麼，突然臉色一變，看向陳偉的方向：“不對勁，陳偉那邊的靈氣怎麼回事？”
幾人都被他的話吸引，轉頭看向陳偉。隻見陳偉周身的靈氣像瘋了一樣旋轉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原本溫和的靈氣變得狂暴無比，帶著呼嘯聲衝擊著周圍的一切。演武場邊的石頭被震得簌簌發抖，藥田的靈草被吹得東倒西歪，連天空中的雲海都翻湧起來。
“怎麼回事？”廖可欣扶著差點被吹倒的樊正索，“陳偉這是要乾嘛？渡劫嗎？”
“不像渡劫，”吳冕夜臉色凝重地盯著靈氣漩渦，“這氣息……好像是要突破？”
“突破？他現在不是元嬰期嗎？”樊正索瞪大了眼睛，“難道要直接跳過大乘期去化神？這也太卷了吧！我們還在金丹期苦苦掙紮呢！”
歐風琳早就睜開了眼睛，她站在靈氣漩渦外麵，急得眼圈都紅了：“陳偉！你怎麼樣？要不要停下來？”她想衝進去，卻被狂暴的靈氣彈了回來，摔在地上。
“風琳！”陳偉的聲音從漩渦中心傳來，帶著點痛苦的沙啞，“彆過來！我控製不住體內的靈力了！”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原本晴朗的天空被厚重的烏雲覆蓋，烏雲中電閃雷鳴，隱隱有紫色的閃電在雲層裡穿梭。一股極其強大的威壓從雲層深處傳來，壓得眾人喘不過氣，張強和樊正索直接被壓得跪倒在地，吳冕夜咬著牙支撐著，額頭上布滿了冷汗。
“這……這是什麼氣息？”蘇曉琴的聲音從水鏡裡傳來，帶著驚恐，“好強……比我們見過的所有修士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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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風琳顧不上自己被壓得難受，抬頭望著天空，眼裡滿是擔憂。就在這時，烏雲中裂開一道縫隙，一個身影從縫隙中緩緩降下。那是個穿著灰色道袍的老者，頭發和胡須都是白色的，卻麵色紅潤，眼神像星空一樣深邃，周身環繞著淡淡的白光，那些狂暴的靈氣一靠近他就變得溫順起來。
“大乘期！”吳冕夜失聲喊道，“是大乘期的大佬！”
老者落在演武場中央，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靈氣漩渦中的陳偉身上。他捋了捋胡須，開口說道：“不錯不錯，小小年紀就能引動大乘劫，是個好苗子。”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帶著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前輩！”歐風琳連忙上前一步，對著老者行了個禮，“求您救救陳偉！他好像快撐不住了！”
老者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放心，既然老夫路過，就不會見死不救。這小子與我有緣，就讓老夫來給他護法吧。”說著他抬手一揮，一道柔和的白光籠罩住靈氣漩渦，原本狂暴的靈氣瞬間平靜了不少。